第20章

“这场戏本来该是两天以后拍的,这一提前,你的台词你记得怎么样?”骆与时问道。

陆曜回答得很保守:“还可以,基本上已经背下来了,今天晚上我再巩固一下。”

他说话一向很谦虚,对外总是滴水不漏,骆与时听他说话都自动过滤掉基本、几乎、大概这种词,因为说了的他都能做到,只是好和更好的区别。

“说好要教你演戏的,结果这几天都给忙忘了。”骆与时笑了下,有些羞赧,“我今天晚上正好没有事,和你一起背台词加对对戏吧。”

陆曜很小幅度地低了点头,勾着唇角笑得很纯,连声音都放轻了些:“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骆老师,今晚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骆与时摆摆手,初为人师的小虚荣心被陆曜这个笑狠狠满足了,有些飘,甚至主动站起来送陆曜离开去卸妆,还不忘叮嘱吃完饭就可以过来找他,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离开了几天就看不懂现状的李诚默不作声地充当背景板,脑门上出现了好几个无形的问号。

以他家艺人能少干一点就少干一点的咸鱼性子,怎么会这么乐意的做演戏以外的事?还是教陆曜演戏,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趁着骆与时出门送陆曜,李诚小声问了韩清。

韩清老实答:“是闫导拜托骆哥教陆曜的。”

“刘雪胥不满意陆曜和邱旭的演技,爱拿这个当借口拖进度,所以闫导就私下教邱旭,骆哥教陆曜。”他又补充。

这个补充算是摸准了李诚的喜好,也加了李诚所知道的一些事,更让他愿意相信些。

刘雪胥挑衅骆与时的时候李诚在现场,比起来突然变得热心肠,李诚更愿意相信骆与时这是想快点拍完顺便给刘雪胥找点不痛快。骆与时就算是咸鱼,也不会像个软柿子一样任人欺负。

但……他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李诚回忆着骆与时和陆曜之间奇怪的氛围,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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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陆曜如约来找骆与时对戏。

小餐厅今晚不开放,他们又懒得再找人拿钥匙,就直接约在了骆与时的房间里。不过虽然他们同为男性,为了防止个别有心人乱传话,房间里还留了他们的助理。

剧组给主演订的房间都是套房,除了卧室外还有个小客厅,两人的助理留在外间的客厅,偏私密的卧室留给骆与时和陆曜。

尤其今晚王召陪着张莉出去谈事情,陆曜只带了一个助理过来,正好是那个和韩清认了老乡的小江,两个老乡凑一起肯定有很多话能说,卧室门一关,他们在外边随便聊天也影响不了里边的人。

卧室里,空气好像随着门的一关而变得安静。

骆与时收回自己还在半空中悬着的右手,有些尴尬,没想到随便一推会让卧室门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么大声,总像是用了很大的力,让人感觉他特别迫不及待一样……

他转过身,陆曜已经拿出了剧本,坐在小茶桌旁等他。

陆曜一向是个功夫做全套的人,既然下定决心在骆与时这里卖乖巧学生的人设,就连坐姿都注意到。

不过他这个年纪加上一双大长腿再学小学生那套双腿并拢实在有些滑稽,就只曲着双腿,把上半身坐直,有点正襟危坐的感觉,显得认真极了,不像是会在意任何小插曲的样子。

所以四舍五入就是谁也没有看到和听到。

骆与时感觉自己有被安慰到,他假装无事发生一样坐到陆曜对面,翻开剧本:“还记得我前几天和你讲过怎么念台词吗?先把你明天的台词读给我听一遍吧。”

“好。”陆曜点头,低头便开始念道:“外边在下雨,老师在亭子里抚琴……”

“为什么不多穿件衣裳?哪怕是加件披风也好。”

“我?我当然不是偷跑出来的。今天教骑射的师父告了假,让我们自己松快松快,我一向和他们玩不到一处,就来找老师了。”

……

骆与时眼睛看着陆曜,顺着记忆和他一起默背,下巴随着语气的高低时而上扬时而落下,在发现陆曜的语气节奏和他至少吻合了一半以上后,眼睛里便不自觉的带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