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想起之前某次谈话,和臣假设说,如果当初,听到他被捕的消息时,就贿赂法庭、销毁证据,把他从牢里捞出来,留下把柄也在所不惜。

——当时慈郎就感到非常的害怕,即使只是一个可能性,

都让他非常害怕,

因为如果和臣是为了救他,

而留下了受人拿捏的把柄,

这种把柄会在某一天变成其他人攻击、伤害伊集院的筹码,

那他永远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所以刚才,他听到那个新闻消息,就立刻又想起了那个假设,

霎时间像是魇住了一般,

深深陷入无法自处的恐慌中。

伊集院右手手掌覆在慈郎后心,慈郎能感受到伊集院掌心的温度,是有力而又温柔的支撑。

伊集院淡然道:“与其说‘没关系’,

不如说‘一如计划’。”

哦,懂了。

又是在骗小鱼干。

慈郎彻底不担心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不把他的大猫抱那么紧,而是放松了怀抱,微微向后仰,好看着和臣的脸。

男人今天穿的西装是意式剪裁,完美贴合身线,是非常保守的暗色,搭配的方巾袖扣手表也全是低调风格,但毕竟对正式场合来说还是稍嫌时尚。

因为知道与会者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慈郎早上还问过,穿这套会不会显得不够稳重?但和臣却说:“那些人都把我当年轻后辈,虽不至于轻视,让他们保持这种印象还是有好处的。”于是慈郎也就没再多言。

早上就欣赏了穿衣全过程,但隔了一个白天再看,果然还是很帅。

说不出具体理由,慈郎完全是凭感觉去感受,此刻的和臣有些许愉快起来了,但似乎今天过得不是很开心呢。

“今天不够有趣吗?这么早就散场了?”慈郎猜测着问。

他还以为,有那么多老狐狸在,大猫会玩得开心。

伊集院冷漠道:“无聊。他们喝得太开心了,说要体验‘平民生活’,先是去看歌舞伎,看完还要去只园找艺伎再喝酒,我先回来了。”

这么嫌弃,看来确实是相当无聊。

感觉像看着一只不高兴的大黑猫。

慈郎心里有些好笑,又很爱怜,下意识地用抬起头,鼻尖碰碰大猫的鼻尖,有点凉意,真是和猫一样。

慈郎语带安抚地问:“歌舞伎也不好看吗?”

他做了旅游攻略,还有弓弦这个在此生活过的导游,所以现在对京算得上有些了解。这些大人物说是体验平民生活,但想必不会去普通剧场,就算他们想去,安保都不可能答应,去的肯定是高价场。高价场的名角表演,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伊集院回答:“演的是个无聊故事。”

既然只是挑剔故事,那就是表演还可以。

所以故事是有多无聊啊?

身为绘本画家,慈郎有些感兴趣,略带好奇地问:“是什么故事?”

伊集院语气平板的讲述了一番,并冷漠点评道:“一群男人‘兴致勃勃’地看着一个男人表演一个女人如何为男人忠贞自尽,在观众满怀感动的离场时,谈论‘她’挣扎的样子有多适合被绑起来。这个故事、这群男人、这个女形、这些观众……都非常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