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完

宋慈平静道:“还有这样定人的罪。”

谢乐天不说话了,静静地望着宋慈,眼神中没有温度。

宋慈想起了之前,每当谢乐天发脾气沉默时,宋慈会轻轻碰一下他的手,蹭一下他的脸,谢乐天绷不住脾气,眼神里稍微透出一点柔光,宋慈就会打蛇随棍上的亲上去,两人很快交缠在一起,亲密无间。

那样的亲密,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已经触碰到那个人的心,哪怕只是一点点……

“你想跟我斗,”宋慈淡淡道,“我奉陪到底。”

谢乐天神情一滞,缓缓勾唇笑道:“我恭候大驾。”

宋慈望着他寒芒四射的眼睛,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个盒子,谢乐天眼神警惕,宋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他拿出戒指,附身轻轻放在地面,抬首,“新年快乐。”转身撑着伞走入细密的雨幕中。

乐天低头望向那枚微微闪着光的戒指:好想戴……

谢乐天动了所有的人脉卯足了劲要整倒宋慈,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利益层面的范围,谢乐天罕见地发了狠,圈子里的人都被吓着了,本来是没什么人看好谢乐天能扳倒宋慈的,但谢乐天这么不顾一切,他们还真观望起来了。

宋慈倒是很闲适,照旧每天在中顶抽烟办公,偶尔还亲自动个手。

“狱长,你这伤都快好了又崩,这两天还是休息吧。”严冬苦着脸道。

宋慈点了支烟,翘起腿望着前面笔直的手杖,吸了口烟,淡淡道:“一点小伤,号什么丧。”

严冬是跟宋慈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眼见宋慈完全没有重整旗鼓的意思,无奈道:“您受的伤,打回来不也就一句话的事。”

宋慈猛吸了一口烟,对着严冬喷出雪白的烟雾,冷冷道:“多管闲事,滚。”

严冬:……

一整个春天,宋慈的伤一直没好,腰上天天缠绷带,这种自虐式的行为引来了医生的数次劝解,“伤口这样反复会引发溃烂感染,狱长,您真不能再隔三岔五地动武了,养好伤再说吧。”

宋慈漫不经心地垂下了长睫,“上班,没办法……烂……就烂吧。”手指掐了细白的烟,披上西服走了出去。

宋慈捧着一大束玫瑰去谢宅叫门,“谢乐天,出来。”

谢家的佣人忙进去找人。

开了春,谢乐天就经常坐在院子里发呆,这时听宋慈来了,拄了手杖过去看人,一件宋慈捧着一大束怒放的玫瑰,顿时变了脸,“宋狱长,什么意思。”

宋慈叼了根烟,吊儿郎当道:“谢主席费那么大劲,动那么多人脉,整死鄙人了吗?”

谢乐天气得脸微微发白,“来人,送客。”

“别,”宋慈拿着花束甩了甩,吸了口烟,微笑道,“谢主席,我给你个机会,让我留下来陪你到生日之前,你生日那天我束手就擒,怎么样?”

谢乐天抬手拿起手杖抽了过去,将一大捧玫瑰打出一片花雨,“滚。”

“谢主席,机不可失,”宋慈晃了晃,面上笑容放肆,“你心里清楚,现在没人能接我的班,你整不倒我……还是你在害怕?”宋慈压低了声音,目光闪烁,“怕你爱上我?”

乐天:就冲你这制造机会的能力,我已经爱上你了。

谢乐天最恼怒的其中一点就是对宋慈‘动了心’,当下一受这个激将,就让宋慈登堂入室了,他不是要跟宋慈做那笔可笑的交易,而是要证明——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宋慈。

宋慈进了谢宅,脱力般地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谢乐天,我伤口疼。”

谢乐天拄着手杖走到他面前,举起手杖狠狠在宋慈腰间一抽,宋慈闷哼一声,转过脸,脸色又白了一层,露齿一笑,“真狠。”

谢乐天冷漠道:“宋狱长铜皮铁骨,区区一点枪伤会疼到现在?”

宋慈手垂下,轻声道:“你开枪打我,我本来是很伤心,后来我想了想,你明明有机会打死我的,还是留了我一条命,对我也不算毫无感情吧……”宋慈挑起眉,“我这样是不是贱的有点过头了?”

谢乐天不为所动,“宋狱长唱作俱佳,别自贬身价。”

宋慈微微笑了一下,眨了眨长睫,“我爱你。”

谢乐天脸色变了,厌恶道:“恶心。”

宋慈轻咳了一声,张大了嘴夸张道:“不至于吧。”

谢乐天冷道:“看你这样做作的表演,很倒胃口。”

宋慈静静地笑了,“谢主席,你的风度呢?喂狗了吗?”

谢乐天转身就走。

宋慈在他身后笑得咳嗽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按住腰际的伤口,心道:真他妈的疼,他得想办法止疼。

谢乐天心烦意乱地上了楼,扔了手杖坐到床上,眼睛瞄到床边挂着的大衣,忙将大衣扯了下来扔到床底。

等他做完这个动作,宋慈推门进来,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

一场无声的角力展开,十个谢乐天都不是宋慈的对手,被宋慈脱了裤子,他恼恨地抓住宋慈的短发,用尽了全力拉扯,“你他妈放手。”

宋慈不理他,弯腰俯身直接亲了下去。

即使分开了这么长时间,谢乐天的身体还是记得宋慈,还是渴望温暖的触碰,谢乐天咬着唇在久违的濒死般的快乐中仰起了头,面前一阵阵白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