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宋玉章 冻感超人 3064 字 2022-09-22

宋明昭的手此时已完全垂了下来。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几乎是有些失了魂,满脑子都是“印子”“香灰味”“兄弟也别做了”的话来回飘荡,心里有一小块地方还想要争辩,然而大部分的他已被“兄弟也别做了”这几个字给完全压了下去。

孟庭静仍未放手,双眼不肯善罢甘休地盯着宋玉章。

宋玉章看出宋明昭已经先被他制服,吩咐道:“四哥,出去找三哥。”

宋明昭听了,果然如同木偶傀儡一般垂头丧气地转身亦步亦趋地向外走了。

院内只余三人,孟庭静的语气却是越发冷到了底,“别说那些糊弄人的话,前天晚上,你同谁过了夜?”

宋玉章面不改色道:“我方才说的是实话,不信你去请小凤仙,问他前天是不是给我唱戏,你别去找他的麻烦,他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庭静,四哥他不懂事,你总该有个分寸,今日是什么场合,不必我多说了吧?”

孟庭静仔仔细细地看了宋玉章,没有看出丝毫谎言的破绽时,这才慢慢放开了手。

他一松手,宋玉章便向后稍退,对聂雪屏道:“多谢聂先生。”

聂雪屏放下了手臂,看向孟庭静道:“孟老板,生意上的事还是过了今日再说,前头宾客众多,孟小姐还等着你去帮忙。”

孟庭静冷道:“这些事自不用聂先生你操心。”

聂雪屏淡淡一笑,“那么我也先出去了,”他偏过脸看向宋玉章,“小宋先生你呢?”

“我也先去前头了,不知道四哥还会不会闹,庭静,你整理好了再出来吧。”

孟庭静看着两人走出了院子。

两人之间向外走的距离不远不近,就同监视的人传回来的讯息一样,宋玉章同聂雪屏之间相处得很客气,下车的时候还彼此谦让着请对方先走。

聂雪屏是结过婚,有了孩子的,无论怎么看,宋玉章同聂雪屏都应当扯不上什么暧昧关系。

而且宋玉章已亲口否认过,说不过是玩笑。

这话宋玉章没必要说谎,因为若是真的,宋玉章应当很清楚这话会叫他很难受,何必又收回说是“玩笑”?

骗子嘴里也会有真话的,孟庭静相信那句“不过玩笑”应当是真的,还有方才那个吻……也是真的。

宋玉章与聂雪屏走出院子后才略略松了口气。

“方才……”宋玉章原本不想解释,可毕竟是当着当事人的面撒谎,斟酌后还是解释了一下,“我那样说,是顾及庭静他丧父之痛,这样的场合时机也不好,所以只能敷衍过去了。”

“我明白。”聂雪屏缓声道,他侧过脸看向宋玉章,目光与神情都是全然的柔和。

宋玉章笑了笑,“你不生气?”

聂雪屏也笑了,“我没有那么小气。”

宋玉章又是心道一声舒服,见前后无人,便伸手拉了下聂雪屏的手,聂雪屏由他拉了一会儿,有力地回攥了一下。

两人回到前厅,宋家兄弟全都不在,孟素珊说在里头,宋玉章便也进去了。

聂青云抱着聂伯年坐着,聂雪屏一坐下,便从聂青云的怀里接过了聂伯年,聂青云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低声道:“大哥,后来怎么样了?”

聂雪屏边抚聂伯年的头发,边轻描淡写道:“一场误会。”

“误会?”聂青云拔高了嗓子,被聂雪屏淡淡一眼,又偃旗息鼓地不吭声了,过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趁聂伯年去给孟焕章上香时,靠到聂雪屏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我迷了路,误打误撞进了孟庭静那院子,在外头听见……”

聂伯年上完香回来了,聂青云只能先闭上嘴。

聂伯年爬到聂雪屏身上坐好,问聂青云:“小姑姑,你跟爸爸说什么呀?我也想听。”

聂青云笑了一下,“没什么。”

宋家几兄弟在席上都有些灰头土脸的意思。

宋业康被宋晋成和宋齐远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兄弟两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生怕他忽然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宋业康已被两人在后头教训数落了多时,此时便恹恹地低着头,眼睛偶尔抬起来瞟一眼斜对面的聂青云,却见聂青云也正看着他们,不过看的不是他,是……宋玉章?

宋业康悄悄看了宋玉章一眼。

的确是好看,初见惊艳,一直惊艳到了现在。

宋业康收回目光,心中不禁开始翻腾,只是翻腾,没有翻脸的意思,在这种场合,他还丢不起这个人。

宋明昭心里还在乱,眼睛直勾勾的,筷子只是搭在手里,什么也没吃。

胃口最好的还是宋玉章,孟家的厨子果然非同凡响,道道菜都是那么精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孟老爷今晚能诈尸再死一回。

席内简直静得可怕,就连一向活泼的聂伯年也没怎么出声了,他是个顶聪慧的儿童,院子里那一场架他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知道大人们是不高兴了,于是乖乖地也不出声。

孟庭静忽然向侧面招了招手,仆佣上前来听了他几声吩咐后退了下去,不多时,桌上重又添了一道芙蓉蟹斗,就放在宋玉章眼前。

聂青云看在眼里,心中愈发肯定:在小院里头接吻的就是孟庭静和宋玉章。

聂青云肚子里揣了个秘密,简直比怀胎十月临盆的孕妇还要迫切地想让那肚子里的东西见见光。

她悄悄留意了宋玉章和孟庭静,两人坐在斜对角,眼神并无交流。

越是如此,聂青云便越觉得有古怪。

她忍了又忍,一直忍到散席,忍不住贴着聂雪屏道:“大哥,我有事同你说。”

聂雪屏单手抱起了聂伯年,“回去再说。”

孟家的葬礼同宋家不一样,率先将外人全送走了,只留有亲缘关系的宾客,再抬棺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