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竺宓惊讶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看起来十分友好的女修，大概是因为一直都在九木苑这样安全的地方生活，也没接触过外界的残酷，所以竺宓的性子颇为单纯。这会儿见女修陷入了沉思，不说不吭声保命，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开问了。

“那是谁啊？”

泯然无奈的垂下眼，好在这位女修前辈并不在意竺宓的失态，被这句话惊醒后不仅没有生气，看着竺宓的眼神反而更加柔和了。

“那是一个极好的人……可正是因为太好了，所以这个涟源大世界容不下她。如今，已经不知葬身何处了。”

说到这里，女修的面容渐渐遍布悲伤。一时间，整个空间里都是淡淡的悲意。

一人悲而九州同。

随着这股淡淡的悲意袭来，面前这片广阔的湖面也迅速荡起波纹，里面原本欢畅游动的鱼瞬间全部跃出水面，在半空中挣扎不休。她们三人如今身处的凉亭也隐隐有所摇动。四周垂着的纱幔也不断摇摆舞动。

天地同悲，大概就是这个状态。

“想来如今的涟源大世界，大多数年轻人都不知道她了。”

竺宓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略带伤感的女修，突然开口劝慰。

“前辈，您也不要伤心了，您那位好友离开，也不是您想看到的。我想，如果您那位好友知晓，一定也不希望您这么折磨自己。”

泯然淡淡的垂下眼，还是那样一股局促中带着些许惶恐的模样，闻言忍不住拉了拉竺宓。

“师姐……”

这会不会有些交浅言深了？她们也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说这些话有些不太好吧？

与泯然担心的完全相反，这位女修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微微一笑，那种无处不在的悲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暖意。那些原本在半空中挣扎不休的灵鱼也一条条的跳入水面。大概是因为之前女修从来没有伤害过灵鱼，所以哪怕之前被吓到，这些鱼也还是围绕在女修身前不远处，并没有远离。

“你这孩子，倒是赤子之心。”

说罢，女修将手中的那条灵鱼递给竺宓，笑容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