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卖出去了,而且还是她们走到门口都要躲着点生怕冲撞了贵人的天香楼亲自过来采买的。

若不是已经涨潮了,恐怕现在大家就要一窝蜂地去抢青口了。

而且因为都知道了是老村长牵的线,多少有些不满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老钱家的人发现的青口,再利用钱家的人脉拉来的生意,他们就算是再眼红又能怎么办。

只能打定主意,反正是无主之物,谁捡到就是谁的,明天就召集全家人去捡青口,大不了亲自拉到城里去卖,便宜点总归有人买。

老村长见大家面色不对,也不以为忤,毕竟人性如此。

趁着人还没走便站在她家门口的大榕树下喊道:“大家先不忙归家,今天天香楼来采买的事大家都知道,也不用你们瞎猜,一会老妇人我自然与你们说清楚。”

说着便给钱叔使了个眼色,钱叔配合的拿了个钟站在下手重重的敲了三声。

山礁村地广人稀,而且因为地势的原因适合做宅基地的土地并不聚拢,所以家家户户都住得很分散,平日里有大事需要开会都会提前敲钟告知,不同的意思不同的敲法。

一盏茶的功夫,连着敲了三轮,直到一炷香后全村的人都赶到了。

原本也不是所有人都好信儿,更何况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人出海去的也有,至少有十来户的人家并不知道天香楼的事,不过到了之后三三两两的也都了解了原委。

老村长见人都到齐了,便在钱伯和钱叔的搀扶下在榕树旁的墩子上坐下,几位同辈的阿婆阿公在其晚辈的搀扶下也找了凳子坐,其他人就都不太讲究的席地而坐了。

还不等老村长开口,陈婆的女儿陈严先忍不住开口。

“老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那黑贝竟然也有人买,还有人敢往出卖,这不是胡闹吗!坑人啊!”

陈严人如其名,丝毫不像她母亲,倒是和李婆的性格有几分相似,最是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

陈婆瞪了她这个大女儿一眼,没好气的数落:“你这个榆木脑子,不会转弯咋地,那东西以后都不叫黑贝了,改叫青口,这事是陈云和海珍主导的,她的性格你这个做姨的还不清楚,没搞清楚就别胡咧咧。”

陈严被吼得缩了一下,不过还是梗着脖子:“我咋说错了,啥青口啊,那黑贝会给人带来不幸谁都知道。”

“胡说,这可是好东西,之前都是大家误会了,这东西就叫青口,根本不会带来不幸。”陈婆自从之前吃过青口之后,因为要守着秘密,强忍着没叫儿孙去捡,到了今天才借着光在村长家吃了个舔嘴抹舌,还想以后能继续吃呢,怎么能让她自己的女儿拆了台。

钱伯眉头微皱,读书人都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虽然她生在山礁村,世代都是渔民,但是却对这黑贝一事向来将信将疑,因此这次拿到青口自己试验过后,才没什么避讳的将东西推给了上司,事实也证明了这东西就是自己吓自己。

其他人也都将信将疑,窃窃私语声四起,有几个聪明的凑到几位阿婆耳边问了问缘由,听后不论男女眼睛都亮的惊人。

海珍见状给了陈云一个眼色,陈云犹豫,这事是海珍发现的,带着她一起发财她已经很感谢了,再抢她的风头岂不更过分。

不过海珍同样懒得在费口舌,这件事说到底是全村收益的事,还是那句话,上赶子不是买卖。打定主意一句话不说,抿着唇退后两步坐在秦玼身边,收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陈云无法,只好上前将海珍先前讲给她听的说法重新描述了一遍,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因为青口损失过船,因此并没有觉得患不均而心态失衡,现在一听这东西竟然如此的神妙,一个个都有点跃跃欲试了,就算不拿去卖,自己捡来吃也不亏啊。

“大家都听见了,而且这东西经过多人实验确有奇效,这是功在全村,利于子孙的大好事。”老村长见大家心态变化,趁机将海珍定好的价格公布了出来,顿时大家更是激动。

张婆的女儿张风一听竟然如此赚钱,忍不住牛眼一瞪,冲着陈云的父亲张方吼:“好你个张方,嫁了人就一门心思向着妻家了是吧,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都不跟自家里漏口风。”

陈义的夫郎张方一听张风的话也怒了,破口大骂起来:“放你的狗屁!你算哪门子家里人,当年我娘刚过世,你们吃绝户的时候没见到把我当自家人,而且这事你娘是知道的,用的到我这个外人上赶子吗?”

陈家和张家的事就是一团乱麻,别看张婆和陈婆好像欢喜冤家一样,但实际上张婆一直对陈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些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