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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景手指抚过那些全新的,从没用过的家物什儿,心底的寒气一阵高过一阵,直至最后感觉浑身发冷,她也终于再支撑不住,掀被上榻。

合眼前,她的视线垂落在书案前的浅色鱼缸上,那里两条金鱼正喜乐地享受着相濡以沫,鱼水之欢。

多么可笑,这时候他还惦记着给她暗示这个。

沉沉睡意来袭,出宫时本是满腔欢喜,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愉景只觉此刻已是精疲力尽,身心俱疲。

日光旋转,珠帘轻摇,梦中身影飘荡,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金鸭香炉里燃着安神香,光影在被褥上铺了浅浅一层薄光,室外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混着突兀的鸡鸭鹅咕咕嘎嘎的声音,倒好像是有了那么几层出宫了的意思。

但,是出宫了吗?

鬓发湿漉漉的,梦中人陷入了纠结。

瑜景紧闭着眼,明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宫里。

头顶上方是他低沉而压抑的吐息声,他的汗滴在她身上,像是被沸水中滚过一般,烫得很,更激得她浑身打了个颤抖。

她嬉笑着看他,他那双好看的,写尽风情的桃花眼亦是如开在阳春三月般,染尽桃红,凝神看她,并故意于云雨高处戛然而止,只笑着逼问她,“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

这种时候,百般撩拨,理智节节败退,纵心有隔离,但身子又岂能全部受她自己的控制?

爱还是不爱?已经答不上来,只剩下要还是不要。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于是便有意于暗处施了施力,再落下一个湿漉漉的亲吻,于是那残余的已经溃不成军的理智,终于在紧绷的身子面前做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