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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宋额头冒汗,这才知他小看这传话的差事了。他挪动步子,到愉愉景面前,好声央求,“昭容,殿下请您进去呢。”

愉景微微抬头,廊下空寂,除了值守的小黄门,哪里有那冷清尊贵男人的身影。

愉景于广袖下握紧了拳头,“听不到官家的金口玉言,便不能起身。”

程宋隐隐察觉出来,向来乖顺的愉景,这是和傅长烨较上劲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一物降一物。

程宋心底暗暗叫苦,他从未在战场上吃过败仗,可却在这传话中的差事中,感觉到了气馁。

他灰头灰脸转身,对傅长烨一字不落转诉。

“要我见她?矫情。”傅长烨手不停笔,冷了眉目,原来不是惧怕,是恃宠而骄。

沉水香浓,大殿内鸦雀无声,阳光从东方渐渐往正中挪来,地面被烤得白花花的。

殿内,傅长烨稳坐如山。

殿外,愉景汗流直下,薄衫大袖下,她偷偷挖了一小块香脂抹在了心口上。

他这会儿与她多无情,她待会儿便要让他多后悔。

一滴墨汁落下,花了纸面,奋笔疾书之人,终于停了下来。

傅长烨隔着窗棂看了看外面,不远处的女子,依旧跪着,小小身影,缩成一团,他想起她在他怀里的情形,那样的柔弱瘦小,惹人怜惜。

可是,真没想到,这样纤瘦的女子,竟然也有这样执着的时候。

她跪着,程宋请不进来,不就是明摆着要他去请的吗?

她什么意思?她这还逼迫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