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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了皇位,他便不再是一个人了,他身系天下,不能不谨慎行事,尤其是他的枕边人,自古多少帝王将相,都坏事在女人身上,所以替他守秘将是最基本的。

受得住便留,受不住便走。纵使不忍,但他也不要大好江山,毁于自己的手。

傅长烨想了想,摒弃儿女情长,伏案而作。

远处,愉景提裙,拾级而上,款款而来。

在离石阶十来步远的地方,愉景并不急着进殿,只两手及额,双膝曲起,对着殿内之人按大礼,跪了下去,长久伏地,纹丝不动。

廊下宫铃静立,天空万里无云,秋老虎时节,阳光依旧毒辣无比,一丝风儿都没有。

娇滴滴的人儿,说跪就跪,那地面坚硬,且又受了日光曝晒,怎能下得了膝?

守在殿外的程宋,被她这异常举动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她又是像先前一般,来给傅长烨送绿豆汤的,可是为何却跪下了?

程宋知道,昨夜傅长烨是留宿棠梨阁的,傅长烨向来清冷寡欲,能有一入眼的女子,已经是很不容易。

他看了看台阶下的青砖,心想这绝不是愉景这般的女子能受得了的,若是怠慢了她,万一傅长烨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如此想着,程宋连忙抬腿,小跑至愉景面前,连声道:“景昭容这是何故?”

愉景心中落了主意,今儿傅长烨不出来见她,她便不起,他试探她可以,但她也要让他疼一疼,委屈不能白白受了。

于是只淡淡回程宋一句:“烦请程侍卫通传,说我犯了大错,向官家请罪来了。”

大错?请罪?

程宋一头蒙,但自幼跟在傅长烨身边的人,知道何时该问,何时该闭嘴,直接转身,进殿通传,“官家,景昭容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