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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安慰自己,先帝薨逝,他又初登基,要他处理的事情一定很多,他太忙了,没空顾及她也是正常。

她告诉自己,做帝王的女人,要知时识趣,要有耐心,受得住寂寞。

但她等得,养父苏舜尧却等不得。

夜深人静,空寂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好似被他彻底遗忘了一般。愉景心慌意乱,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默默在榻上躺下,想起养父苏舜尧白日里托人送来的书信,信中说她外祖母身体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可以进宫再见她一面。

若要外祖母能进宫,愉景知道,除非她是傅长烨的心尖宠,荣宠加身,有什么得不到?

养父苏舜尧的意思,不言而喻。

香帐低垂,帐内人辗转反侧,愉景手握进宫前夜养父苏舜尧给她的那个拇指大的小瓷瓶,养父说,那东西可以祝她一臂之力。

隐约中,门外传来素心的一声:“官家。”

愉景手一顿,瓷瓶歪斜,无意落了一滴在香炉里。

“嗯。”

愉景静听门外动作,待听到那熟悉的低音嗓时,心都要飞起来了。

她看了看香炉中隐隐燃着的红光,再想熄灭,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咬牙,迅速上榻,于薄被下,因为紧张,咬紧了嘴唇。

她先是迅速地掀开被子,看了看今夜身上穿的素白寝衣,很好,并不张扬。随后又将衣扣解开两颗,装作是无意蹭开的一般,带着些慵懒和困顿,蹙眉闭目,装作睡熟了。

木门吱呀,带来一阵凉风。

傅长烨踏着月色进屋,一眼便看到了女子香帐外低垂的熏炉,内中火星一点一点,忽明忽暗。

很香,幽幽地,连续多日的疲乏,顿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