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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捐助嘉和高中这项事,自从前年开始他便全部放手让傅柏崇去处理,一方面是因为傅柏崇虽还没毕业,但已经开始接触公司业务,并且展现出一贯优异的能力。而更重要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谈光熙也在前年开始进入嘉和高中念书。

两年前的一个深夜,大雨滂沱。那时候傅柏崇刚参加完一场宴会,回老宅的途中不小心撞到一个少年——更确切地说,是那个少年不知怎么的忽然在大雨中冲到车子前。司机及时踩了刹车,等下车查看时,那个少年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因为不知道少年的住址,只好将他暂时带回了傅家老宅。那个少年倒没受什么伤,只是淋了很长时间的雨,发起了高烧。他一连高烧了三天,等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因祸得福的是,傅家为了治好那个少年的失忆症,将他带到医院做详细检查,抽血血样意外显示他和基因库里的某个血样完全匹配,原来他竟然是谈家在十几年前走丢的独子谈光熙。

原本帮助人找回亲生父母是件开心的事,谁承想他的小孙子却不知怎么的喜欢上了那个少年,非要和人家订婚。

他这个小孙子,自小对谁都是淡淡的,更别提将谁放在心上,这次却像被下了蛊一样。况且他自己的小孙子他自己清楚,平时对什么都不在意,而一旦什么让他在意,便轻易不会更改。

只是谈家那边虽不是什么十分富贵的人家,谈父却是真真切切将自己的小儿子放在心上的,更别提谈光熙又走丢了十几年刚刚找回,如果谈光熙不愿意,怎么可能说订婚就随随便便订了婚。

傅霍山犯了愁,没想到一把年纪好不容易退了休,还得为儿孙的婚事操心。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傅霍山和谭廷献见面后,他意外发现谈廷献长得很像自己几十年前的一个故友,一番询问下发现,对方竟然真的是那个故友的儿子。当时傅霍山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和谈廷献的父亲是年少之交,两人还开过玩笑说以后有了儿女要互结连理。当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后来时光蹉跎,岁月流逝,两人也阴差阳错断了联系。只是没想到这句玩笑话他的故友竟也和谈廷献说过。

于是他便借着这个由头,顺势和谈廷献提出两个孩子的婚约。

傅柏崇不管是样貌还是能力,谈廷献当然是十分喜欢满意的,只是还要看谈光熙自己的意见。

谈光熙那时候刚退了烧,又失了忆,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也没怎么反对,于是这桩婚事就这样订下了。而因为谈光熙年纪还小,又在念书,就只是先订婚,没有对外公布,只两家的长辈知晓,想着待他成年之后再正式登记。

解决了这件事,傅霍山终于松了口气,然而让他心塞的事情却在后面。

按理说当初是傅柏崇非要和人家订婚,订婚之后就算不能琴瑟和鸣,但至少也该相敬如宾吧?然而不知怎么的,这两个孩子起初还好,后来却越来越看对方不顺眼,到最后几乎是只要见面就要冷场。

特别是谈光熙,声称自己当时答应婚约时高烧刚退意识还不清醒,并非自己的真实意愿,说要退婚。

傅霍山一想,也行,退婚就退婚吧,毕竟两家也算是世交,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然而万万没想到傅柏崇却不同意。

傅霍山气到胸口痛,你说你不喜欢人家,让你退婚你又不肯退。

后来这件事就这样僵持着了,他对于谈家的那个孩子也的确很是怜爱,内心又觉得是自己小孙子出尔反尔,所以总是找些机会希望两人能多接触接触,或许能更亲近一些。

不过显然效果一般。

而这次当然也是一样的原因,只不过两个孩子见面就冷场,他便不好直接说出来。

傅柏崇倒没说什么,只应了声好。

谈光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落了两年课的学渣,竟然还得给别人补习——主要是他只是落了两年高中的课,而他这一帮小弟似乎连初中的课都没怎么学过。

看着这帮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学习拖后腿,打架往前冲的小弟,他觉得肩上的担子越发地重了。

于是从当天晚上开始,门卫李大爷就瞧见了让他惊掉下巴的画面:一群平时喜欢打架斗殴的小学生们,天天组团在自习室学习到晚上十点多,有时候甚至还熬个快通宵。

经过大半个月的刻苦学习,谈光熙勉强将他的小弟们的成绩,从雇农提升到了贫下中农的程度。而他的小弟们也都摩拳擦掌,准备迎接他们准备得最充分,但可能依旧及不了格的一次月考。

“今天体育老师有事没来,这节课我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