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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管是哪个利益集团,哪个家族的,都赶紧报考,因为报考的人多,京都郊外的旅舍又住满了。且又因是明年三月就要正式考了,四处八方的人,通通开始往京都赶,今年刚修建完成的官路上,甚至会时不时就有学子们相遇,然后在路上就开始辩论。

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了。

然后,这学子的头上落了一点雪,他下意识的将雪抓下来,看看飘在空中和手中的,随口道了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撒盐空中差可拟——”

楚天齐呢喃了一下,大赞道:“说的太好了,兄台大才。”

那人却有些腼腆,摇头道:“这是住在泰山脚下,一位叫做谢道韫的女先生说的。这等好句,我这个粗人,可说不出来。”

两人便又谈了几句,相伴而行。刚走没几步,转角处,就见几个学子穿着师范学院的校服,正提着一桶颜料在墙上画画。

楚天齐知道这叫做“艺术涂鸦”,名字奇怪,但是寒冬里,学子们却很爱在京都一些墙上画。

不过,画也有规定的地方,比如,他们走的这条街,就是京都学子们涂鸦的唯一之地,在别的地方涂抹,抓到了是要由学校批评警告的。

“自从雪生姑娘为喜欢画画的研究出粉笔,铅笔,还有这各种画画的颜料,这些人便疯了,寒冬腊月的,还出来画。哎——不过,但我也理解他们,若是此时再给我一本律法大全,我也能在风雪里读个够。”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路上还遇见了一个刚从朝州来的人。这位学子认得他,上前打招呼,“白兄——你怎么来了?”

白苏牙提着颜料桶,满心欢喜,“是啊,今天要画一副除夕天祭图,我们院画的最好的人都去了,还叫了我——”

他说完,行色匆匆,连忙往前面走,那人就解释道:“他原是朝州人,开医学大会的时候来京都,见了画术,便痴迷于画,考进了医学院,却整日不学医,想着画画,哎。”

他觉得白苏牙这是不务正业,不过人家家里有银子养着他,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又走了几步,他的余光突然往小巷子里一瞥,顿时眼前一黑,义愤填膺起来:“谁又在巷子里画十殿阎罗——”

楚天齐和心腹立马走过去看,便见那巷子不宽,只能行一个汉子的模样,但是巷子两边的墙,被人画了形形色色的阎罗王,看起来恐怖极了,但又带着一股正气,魑魅魍魉在这里无所遁形。

画的太好了!

这时候,也已经有人从旁边走来看,就是前面几个画画的,那个白苏牙,也一起凑过来,对着画开始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