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凤放下图,擦了擦方桌,铺开布料,拿了块土疙瘩画出样式,没一会儿就剪裁好了。

剩下的布,她又裁了条外穿的大裤衩,拼了两条平角内裤。

“阿奶,要不要借台缝纫机?”

“不用,”赵金凤飞快地锁着边,头也不抬道,“我又不会用那玩意儿。”

李蔓也不会用,也没怎么捏过针线,让她缀个扣子,她都缀不平。所以看了几眼,就凑到了给韩琳扎稻草垫的李长河和宋逾身边,“阿爷,后勤做的屏风好了吗?”

“我等会儿过去看看,顺便再拉套桌椅。”

“嗯。”李蔓帮忙将一把把稻草捋顺,递给宋逾,伸手戳了戳他,“唉,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夜里你会不会不习惯?”

“不会。”宋家子弟入伍,都是从小兵做起,大通铺、四人帐、两人间,什么样的,他没住过。便是初来那会儿,在知青点,他也是跟人合住。

李蔓仔细瞅了眼他的脸色,见没有勉强,笑道:“你适应力还真好!”世家出来的将军耶!

犁地、挑粪、赶车、编筐、打猎,几乎没有他不会的。

宋逾:“……”小看人了吧!

他当年待的边境,万里风沙,不见多少绿色,风起敌来,手起刀落,血色迸发,糊模的视线里分辨敌我全靠经验,稍不注意就砍到了自己人。累极之时,死人堆里一滚,闭眼歇半刻,爬起来再战;渴得狠了,他能趴在地上舔死尸帽子上的露水;饿得受不了了,他也能挖沙虫吃。

什么没经历过!

下午,李蔓不用去上班,等李长河拉了屏风、桌椅回来,便开始跟他一起调整左屋的家具摆设。

宋逾的床原就靠后墙而放,这个,连同床头的樟木箱和床尾的衣柜就不用动了,只是在衣柜旁边多加套桌椅。

左边靠墙的书柜移到右边,窗下的书桌往右拉拉,靠左墙挨窗摆一张12米宽的架子床,床尾放个樟木箱,紧挨着箱子放的是那架15米宽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