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了?”苗团长牵马过来道。

“嗯,”孔队长拿出地图,点了点下面一角用紫色小花的汁液写的一行小字‘明早见’,对苗团长道,“等着吧。”

“咱不跟他一块儿进去?”

孔队长摇了摇头,解下黑马的缰绳,牵着它和自己骑来的马一起往里走了走,选了个隐蔽地方拴好马,拿出硫磺朝四周撒了撒。

苗团长牵着马跟过来,担心道,“他从沪市过来当知青的两年间,从没出过凤山县的地界,在这之前,他连听过都没听过天莽山吧,地型不熟,你就敢让他往里闯?”

“可不是我让他去的,”孔队长朝上指了指,“他跟那位打赌,今儿他要是能捉上一个du贩,那位担保他进部队,他要是能端一窝,那位让他家属随军。”

苗团长倒吸了口冷气,家属随军,这是正连的待遇。

一个人,从当兵入伍到升职成正连,短则五六年,长则十来年,老首长这承诺不可谓不大!不过,这样的机遇也不是谁都敢接的,天莽山啊,横跨几百里,峭壁、奇锋、湖泊、瀑布、原林、野物,还有人为放养的毒蛇、设置的障碍,进山危险,找人也难,犹如大海捞针,要不然,明知藤蛇、天牛时常待在山上,他们怎么没有派兵围剿。

宋逾抖着硫磺袋子撒了些在裤子鞋上,然后收起袋口挂在腰上,扛着斧头一气儿往上冲了数里,避开孔队长、苗团长的耳目,飞身上树,扯着古树上的粗壮藤蔓飘然一荡,飞出几丈抓住另一条古树上的藤蔓,这么几荡几不荡的,半小时,便上了山顶。

藤蛇自负,爱美食,住在山里不可能不升火。

宋逾拿出匕首,选了棵望天树,飞身跃起至树杆中间,手中的匕首往树身上一插,借力往上猛然一蹿,站在了高高的树杈上,远处是连绵不绝,一峰更比一峰高的山恋,这会儿,夕阳西下,山间云雾缭绕,一时还真分不出哪儿是柴禾点燃升起的烟雾。

宋逾一蹬脚下的树杆,跃上另一颗望天树,如此几次,便到了一个断崖处,站在崖头往下看,深不见底,对面到脚下倒不是太宽,宋逾算了下距离,回身割了数条藤蔓,然后接在一起,一头绑着块石头,奋力往对面的树杈上一掷,石头从树杈上穿过又回绕了一圈,拽了拽还行。

宋逾将这头绑在一棵两人合抱的树上,提气纵身一跃,人已到了断崖上空,脚尖一点藤蔓,身子一荡,飘然落在了对面。

往前又奔了半个小时,宋逾飞跃间一抓藤蔓,摸到个软滑的东西,偏头一看,蛇头已高高昂起,手中的斧头一挥,斩了。

身子飘落于树杆上,四下一看,入目之处已瞅见四五条,嗯,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宋逾心下一喜,也不恋战,只管往前行,遇到拦路的就斩,四下逃蹿的也不用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