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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再没有任何异议。

江燃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老人发号施令,仍旧是他最熟悉的那副冷硬威严的神色。

老爷子三言两语便决定了他往后的人生。

就连出国这件事, 都从未跟他商议过。

漫长又磨人的会议终于结束, 会议厅里的高层陆陆续续离开, 经过时不忘问询江董事的身体状况,言语间满是关心和担忧。

江昌国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面色稍温和地点头作为回应。

会议室里只剩下江燃,江昌国,还有帮他推着轮椅的助理。

老人朝身后的人摇头示意,助理毕恭毕敬地弯了弯腰,随即离开会议室。

一老一少视线相撞,气氛僵持,江燃的眼底一片冷意,戾气横生,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江昌国看着不远处这张与他几分相似的脸,就连那双沉黑阴郁的眉眼都跟他年轻时如出一辙。

爷孙俩谁也没说话。

落地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被寒风裹挟,洋洋洒洒地落下,所有的建筑铺了一层薄薄的白毯。

会议室里一直都是恒温,却因这一室沉默,冷意还是密不透风的渗透进骨头里。

江燃目光沉沉地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眉骨俊朗,下颚收紧,看起来冷漠又坚硬。

有那么一瞬间,江昌国仿佛越过时光,看到几十年前意气风发的自己,尽管他在自己的孙子眼里,看到真切而分明的恨意和冰冷。

他擅自决定了江燃的人生,恨他是必然的。

江昌国动了动干涩的唇瓣,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开始猛烈的咳嗽,原本苍白无血色的面庞因为急促的喘息而泛红,病弱单薄的身子剧烈颤抖,似乎下一秒就会从轮椅上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