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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雨宁却是极自然地打了个呵欠, “天色已晚, 公子不若留下歇宿,省得漏夜奔波, 叫人担心。”

她怎么敢?楚珩一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虫蚁在爬,想问她这样邀请外男, 就不怕李家那头知道?

但,这会子在那昏昏烛火下, 望着对面桃李一般娇艳的脸庞,楚珩早已情感战胜理智,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

纪雨宁便去铺床,楚珩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冷不防又听到,“只有一张榻。”

楚珩:……

想说他可以打地铺将就一宿, 哪知纪雨宁却秋波转顾, “地上湿冷,我恐公子冻出病来, 可怎生是好?”

这时候楚珩若还听不懂话里的暗示,他便是傻子,罢了, 不管纪雨宁出于什么目的这样胆大妄为,错过了这次,也许再无聚首之机——是动心,也是无奈。

两人不谋而合, 再度拥吻在一起,此时方埋怨起今日穿的衣裳累赘,仓促中不慎推倒烛台,纪雨宁轻轻呀了声。

楚珩恐她被蜡油烫伤,“不要紧罢?”

“没事。”纪雨宁缓缓摇头,一双清明妙目在黑暗中闪着动人的光。

楚珩感觉两只又柔又滑的胳膊藤蔓般缠上他的脖颈,至此,理智终于决堤。

次早醒来仿佛仍在梦中,纸糊的纱窗透进来秋日融融的阳光,屋内陈设仿佛都镀上了一层金漆,有种模糊与不真实感。

就连他身边躺着的人也不似凡间所有之物,楚珩莫名想到旧时的志怪传奇,书生上山采药,却误打误撞闯入妖精的洞府,温存一夜后发现亭台楼阁俱已不见,周遭都是乱石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