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法务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费鹰,他担心费鹰会有过激反应。如果费鹰在这里对费问河动手,那就太不好收拾了。
费鹰仍然毫无表情。
他看着费问河签下字,看着费问河被人送出办公室。后面法务和律师又对他说了些什么,他没听,他也听不见。
20分钟后,费鹰掏出手机。他给杨南发了条微信,说费问河下午高铁回京,往后这段时间要麻烦杨南帮忙留意着点儿。
杨南直接打来电话:“费问河愿意走了?你给了他多少钱?”
费鹰说:“报销以后看病的钱,再加一年十万块。”
杨南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冒出怀疑:“费问河能同意?他这么容易就走了?这是费问河?”
费鹰说:“他走不走,都这些。”
boldness正是各方面都缺现金流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比boldness对费鹰而言更重要。他在深圳那两套房子的现金一到账,立刻折进北京成都两家大店和上海分部的施工。他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施舍费问河这种混账。
就算费鹰体内终究流着李梦芸的血。
就算那血液里的善良与宽容,会这样跟随他一辈子,让他做不成真正的狠人。
挂了杨南的电话,费鹰走到窗边。他不知道如果李梦芸还在世,会和他说些什么?
窗玻璃上倒映出费鹰的脸。他从那张脸上看到了16岁的自己。他又从那个少年的眼瞳里看到了浅浅笑着的李梦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