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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她不禁大声惊叫,叫了老长才反应过来这是老皇帝的遗体,自老东西咽气那日就被她移到慈宁宫来胁迫朝臣。

僮太后不明白祁星为什么要把她丢到这儿来,但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提着摔进了老皇帝的棺材里,和老皇帝的尸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时间僮太后满鼻子都是难掩的尸臭味,下意识地想尖叫着爬出来,头顶的棺材板却“咚”地一声被人从外面合上了。

楠木棺材板足有百斤重,即使是壮汉也需要五六个合力抬起,可到了祁星跟前无异于抽屉盖,使内力一推便合得严严实实。

僮太后的呼救声被隔绝在了棺材板内,随后门外目瞪口呆的士兵们眼睁睁看着棺材前那个男人连人带棺材一起带走了。

不是没人想拦,而是没人敢拦!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胆量和勇气都是无用的,比不上他们小腿肚子一阵阵的打颤!

僮太后随着棺材猛地砸在地上,头狠狠撞到木板,磕出了一块血,她惊慌失措地拍着棺材盖,终于听到棺材盖移动的声音。

“你……你想要什么?哀家都能给你!”她的视线天旋地转,只知前面有个人,这个人还是朝中备受忌惮的国师,其余什么都记不清了,拼命求饶,求他网开一面。

然而祁星充耳不闻,将棺材里的人拖出来扔在冰冷刺骨的阴石地上,吊起她的头让她看到前方,声音寒彻心扉:“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僮太后害怕地眯着眼睛往前看,那是宗祠里一排排的牌位,上方有许多不知所踪,最底下也离她最近的,一个刻着先皇后的名姓,一个刻着前国师的尊位,在两个牌位旁,还放着一块碎裂的玉镯,正是祁星在遗迹中发现的父亲遗物。

僮太后像是被一桶冷水当头泼下,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这些人你应该都认识吧。”祁星看到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眼中闪过难以言喻的沉痛,手一劈把僮太后的腿打断,令她笔直地跪在地上:“他们中有多少为你所害,你心知肚明,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为你们当年的所作所为赎罪!”

“当年……当年!当年都是皇上的主意,我只是按皇上的意思办事!“

僮太后浑身紧绷,反应还算是比较快的,看祁星的样子便知他是得知了十年前的事,当即把责任全部甩到死人身上。

“不知悔改。”祁星看她的眼神似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但他不想脏了母亲的灵位,于是把她往后拖了几步,拖到和老皇帝尸体并列的位置,冷冷道:“你敢说命僮家军围剿异域人的不是你?那三千将士的死亡与你的一己私欲毫无干系?”

他当然也没忘记棺材里的老皇帝,掌心一用力,坚硬的金丝楠木瞬间崩开,棺材碎裂,里面的尸体被外力扭成了跪拜的姿势,和僮太后一道痛苦地跪在牌位前。

僮太后遭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崩溃地大叫,叫累以后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祁星,声嘶力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国师一脉的后人和异域有什么关系,异域那些人实力强横,皇上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说到底还不是祁月那女人太守信义,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够端了楼兰王的老巢……”

她说到这里声音不知不觉越变越小,看着祁星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惊恐地喃喃道:“你……你该不会是……”

她先前就该注意到的,国师的眼睛不是寻常中原人会有的颜色啊!

怪不得皇上始终不肯说祁月嫁给了什么人,也始终不肯说是怎么断定异域人潜藏在何处的,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僮太后仿佛陡然间勘破了十几年来未曾明白的事情,突然哧哧地笑起来,笑声格外惊悚,在空荡荡的宗祠里回响。

“祁月竟然嫁给了楼兰王,还生下了骨肉……那又有什么用,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皇后那贱人,帮谁不好偏要帮异域人,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