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帝和皇后本来在旁边好好喝着酒,听到呼声猛地站起。

“太后娘娘……老祖宗她,刚喝了二妹妹备的酒就晕倒了!”宋南珠的声音略显慌乱,随即冷静下来,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欲要对太后施针:“臣妾在民间遇到过这种情况,要尽早救治,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帝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惊,想着太医过来还得要一会,不如让太子妃试一试。

宋南珠胜券在握地拿出了看家本事,第一枚针刚要下去的时候,手底下“昏迷”的太后突然睁开了眼,声音威严沉冷:“太子妃这是准备扎死哀家吗?”

“您没事?!”宋南珠吓了一跳,手中的银针一抖,落在脚边。

宋南枝默默后退几步,以免被误伤。

“太子妃希望哀家有事?”太后不愧为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对着那排针眼神都没颤一下,冷哼一声道:“哀家不过细品一下宋二小姐泡的茶,才闭了会眼就被晃得头晕眼花,刚好些听到太子妃要扎针,是不是再晚些哀家就要被扎成筛子了?”

宋南枝差点笑出来,这太后奶奶有点可爱啊,一把年纪了还能出口成章地嘲讽宋南珠。

“臣妾绝无此意。”宋南珠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立即回过神来补救:“臣妾只是看太后喝酒以后闭着眼,以为是这酒太醉人,老祖宗承受不住才……”

太后此时早没了好心情,肃穆地打断道:“谁跟你说你二妹妹给哀家喝的是酒了?”

“不是酒吗?”宋南珠愣住了,看了看自己杯中剩余的浓酒:“可我明明看到……”

这回的话仍旧没有说完,出言打断的人是宋南枝:“原先礼部准备的的确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给在座诸位饮的也是此酿,但小女想着太后娘娘已过半百,再饮这么烈的酒有些风险,所以便临时换成了清热解火的白菊茶,还望太后娘娘不要怪罪。”

太后扶着宋南枝的手慢慢站起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哀家眼神是不好,但还没瞎,这心里啊,跟个明镜似的,谁对谁错哀家心里清楚。”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又细心,哀家责问你做什么?”

太后蹙眉按了按颅顶:“哀家记得,老医正年初时确实叮嘱过,不能饮酒,是哀家自己疏忽了。”

宋南枝将菊花茶放回托盘里,位置低了众人都能看见杯中那朵没泡散的白菊,也恰恰印证了她刚刚说的话。

只见这明眸善睐的宋二小姐垂手而立,道:“太后娘娘往后可以多喝喝白菊茶,尤其是胎菊泡茶,对偏头痛有着极大的好处。”

众人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细细咀嚼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连学厨的二小姐都知道的事,以医术闻名的大小姐能不知道?

要么就是医术不精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明知如此却假装不知道……

这后一条可是有谋害太后性命的嫌疑!

宋南珠不笨,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利弊,此时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认下自己学识浅薄的错处,阻止这件事继续发酵:“是臣妾愚钝,一时忘记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害得老祖宗受了惊,请老祖宗责罚。”

宋南珠这一跪跪得干脆,附近的人都能听到一声闷响,心道太子妃是个狠角色,又见太后娘娘的面色微变,却始终没有开口叫太子妃起来。

“哀家这把老骨头倒是没什么,可太子妃以后是要主持六宫的,应当格外重视姐妹情谊才是。”

太后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太子妃和宋南枝好好相处。

宋南珠紧了紧拳头,胸中那口傲气不允许她向宋南枝低头,但今时不同往日,宋南枝的身后有太后撑腰,容不得她耍小姑娘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