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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鲤哦了一声,乖巧去了。

书房在西阁,走了好一段路程。

景鲤心不在焉想着般弱的小圆脸盘儿,肉乎乎的,他怎么没捏一把再走呢?

进了书房后,景王爷关上了门,又摸了下架子上的花瓶。

画轴下别有机关,他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郑重放在景鲤手上。

“这盒子里,是你可以信赖的名单,你千万不要弄丢。咱们景家东山再起,或许就靠这一份人脉了。不过,这都是命数,若是无力回天,你也不必太过苛求,过你的平民小日子,顺遂一生,爹也放心了。”

“爹,你说什么?”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性子急,藏不住事,容易走漏风声,因此爹瞒着你。”

景王爷叹了口气,“今天的祝寿宴是鸿门宴,乌陵阿氏早有造反之心,乌骑已经兵临城下,然而朝中大臣却无一揭发,你道是为什么?太后寿诞共花费六百万两,国库空虚,灾荒四起,可朝廷却不闻不问,你爹我屡次上书,反被陛下厌弃禁足。”

景鲤骇然大惊,“什么?!”

“罢了,不管这些反贼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想要以血铸新王朝,我们景氏,始终是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大臣或许能改换王庭,赚个三朝元老的美誉,但我们这些统治者却是不能的。鲤儿,爹老啦,这寸脊骨,碎了也就碎了,但你不同,你还年轻,你一定要活下去。”

景王爷吩咐道,“等下你就换上巡逻的官兵服,去到城门,有人会接应你出去。”

景鲤瞥见父亲的头发竟然斑白了不少。

向来不知愁滋味的少年顿时惶恐。

“那、那爹你呢?”

“我与天子是手足,当弟弟的,自然要陪他最后一程。”

“……那娘?”

“你不用担心,她的马车早就调换了,等你出了城门,就能与你娘见面了。往后日子,你可得孝顺她。还有景王府的一些老人,都跟你爹出生入死过,以后也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千万要好好待他们……”

他听了半天,听这个庇佑了他十七年的男人有条不紊安排着人马,大树将颓前,仍眷顾着它身上的鸟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