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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被囚于不见天日的室中,身上血痕遍布,即使被剜了心,却至死都没有让已然疯魔的修真拿到那缕仙魂。

第三世第四世,此后的每一世,像是宿命一般,无论转了多少世,总能被修真找到带走,到最后依然得不到善终。

而魔妹就像是这一切的见证人,修真每一次都要将她带在身边,让她亲眼看着人一次又一次惨烈死去,无论是开始至亲族人被镇压,还是那场仙门内讧,又或是仓羊因无法解脱的痛苦,从此都牢牢地刻在了脑海里,无法抹去。

她有着半人半魔的血脉,有着和魔族相当的寿命却没有其天性的残忍,有着与人相似的一切却无法拥有普通人的一生,她夹在人与魔之间唯独看着一切却无能为力。

刹那间,叶澜听到无数无辜丧命的百姓、仙门子弟、族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听到仓羊压抑在内心的呼救,听到萧浔前世痛苦溢出的呻吟,还有从自己心底发出来的绝望而无声的呐喊。

是每一个苦苦挣扎的灵魂的声音。

她听见了这些声音。

叶澜感觉到有什么从自己的脸颊上划过滴落在自己的鞋尖上,无数血迹斑驳的人脸最终交叠成了眼前那张惨白的脸,她才反应过来离她晕过去的时间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人一次又一次转世后的样貌与最初的样貌相距甚远,却逐渐与萧浔相像。

眼前的人就是萧浔的前世,是痛苦不堪的、无法解脱的轮回,而只有修真一日还在,萧浔最终也要走上那样的结局。

“姑娘你……”

还挂在墙上的那人顿时愣住了,不是他在受折磨吗?怎么这人倒先哭了?

“你什么你,我跟你很熟吗?”叶澜抬手抹了把脸,上前去探那粗重如牛的锁链。

某前世:“???”这句话不应该是我说吗?

叶澜没有再理他,她觉得此时的自己也已有了疯魔的预兆,脑中已麻痹到无法思考,而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帮魔妹把人从修真手中带走。

可奈何此时的魔妹还没入魔,连一丝丝灵力都未曾有过,除去那身血脉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撼动“仙人”一分一毫,但她仍十分固执地要将人从锁链下拽出来。

拽得疼了,就听那人闷哼一声,终于忍不住道:“你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