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浓将药膏、纱布收进药箱, 又把药箱放回去,卧室不小,但他那双大长腿过来过去, 干什么都利索。

利索但不急躁, 很稳。

忙完了一回头, 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钟声晚眼珠子几乎跟着他转的,少年火红的衣服,脸小,还白,在这样安静的深夜,竟有几分可怜。

贺应浓在心底里叹口气。

他是生气,但不是生钟声晚的气,气楚锦宸没轻没重没规没矩,也气自己当时不在场,即使知道这件事是意外。

沉默只是在消化自己的情绪。

到钟声晚跟前,伸手:“以后我尽量陪着你。”

钟声晚搭着贺应浓的手掌站起来:“好啊。”

晚上,钟声晚依旧睡的很快。

心里不压事就是这样。

过去吃不饱穿不暖过,最糟糕的境遇都经历了,诸如楚锦宸、姜宇之流,即使白天遇到过,也并不放在心上。

睡着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脑袋又蹭啊蹭的去了不属于自己的枕头,很快的,手也过去了,腿也过去了。

舒服了,呼吸都更缓了。

这大概叫趋暖性,一个人的时候倒安分,但感知到更暖和的地方,不自觉就

贺应浓还没睡着,他睡着了睡眠也很浅,很容易醒,更不要说被当抱枕了。

窗帘留着一道缝隙。

月色落一帘在床尾,让室内朦胧胧的亮。

借着那亮,他把钟声晚因抱着他胳膊而折压着的手腕轻轻挪出来,能摸到手腕上的纱布。

挪的容易,但总不能一直捧着。

得放个不被压到的地方,还得顺着肢体的自然方向。

到最后,把钟声晚的手臂平展展的搭自己胸口,又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