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筹吓了一跳,连忙打开舱门,许廉的手顺势伸出来,他一把握住,只觉得又湿又凉。

许廉明显是烧糊涂了,最起码清醒的时候永远克制而浓烈,他对段筹的爱意清晰可察,却又害怕对方厌弃,战战兢兢地站在二人的分界线上,不会像现在一般,费力直起身子想要抱一抱段筹,整个人不再紧绷,而是软成一抹云絮。

“我在,我在。”段筹接住许廉,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发现他是真的冷,一直瑟瑟发抖,可是营养舱内的温度刚刚好,怎么会这样?

许廉牙齿打颤,拼命汲取上段筹身上的温度,好半晌才缓和下来,他抓住段筹胸前的衣服,指尖无意识收紧或松开,蓦地说了一句:“其实你不答应我是对的。”

段筹愣住,垂眸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还迷糊着。

“我总要离开的……”许廉低声,“我一直都很后悔,两年前没有遏制住属于人性的那部分冲动,带给你如此大的困扰。”

段筹一时间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愤怒,他后悔了?后悔喜欢自己?!

“我一直爱你。”许廉抬起头,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他的唇从段筹耳朵上擦过,明明说着最让人神智溃散的情话,却平静而空洞,“可是我要走的。”

段筹精密的大脑开始跟不上节奏,那句“我一直爱你”所带来的狂喜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湮没,他凑得更近,小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怪物不能存在于世。”许廉脸颊发红,他的双眼如同亘古不变的星河,却蕴藏着被浓郁雾气笼罩住的生机与文明,他像在成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我要走的……”

青年说完,有些疲惫地阖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