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过父皇了。”霍雪宁浅笑行礼,旁边的宋天忱也跟着躬身。

送走他们二人,原本守在此处的内侍宫女们也都鱼贯而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皇帝仍旧坐在雕金的龙形宝座上,只是提起的笔久久没有落下。

“陛下……?”一旁研磨的小内侍眼瞧着那笔尖的墨快要滴落,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老皇帝回过神来,将那支笔摆到了一边。

“来人,朕要拟旨。”

“你说父皇刚刚下旨让逸王在婚后便去礼部上任?”睿王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瞪着眼前来报信的侍从,“这都是什么?”

“回殿下,小的不敢欺骗,的确是这样的圣旨拿去逸王府宣读了。先前您让小的安插进去的仆役亲耳听见的。”

睿王的双眼微微眯起,盯着跪伏在地的人,像是要从他身上刺出一个窟窿:“行,你下去吧。”

那侍从便擦着冷汗,快步退下了。

然而他才刚走,屋子里头便传来了瓷杯摔碎的清脆声响,惊得他立马走远。

“宋、天、忱。”睿王的表情已然不是刚才那副尚能维持平静的模样,眼里的妒恨更是像一条毒蛇在肆意游动。

先前曹景丰拿来的消息的确不算虚假。他派人去盯梢了北凉皇子的行动轨迹,抓了那个陪他喝过几次酒的歌女,问出了其酒后透露的只言片语。听起来北凉皇子的确和人在京城里达成了一笔交易,只是内容和对象并不可知。

对方贵为皇子,倒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会将重要的事随意脱口而出。但光是达成交易这一点,联系上曹景丰的目证和今日圣旨的异动,其中必然有什么睿王不知道的事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