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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府自然不敢忤逆宋鸣冲的意思,也知道指挥使大人其实是要责任共担,免得将来朝廷问起今日之事,问他宋鸣冲一个越俎代庖之罪。

若是千里之外的文州县令与张知府有心灵感应,两个老头说不定会“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跟宋鸣冲面对面压力实在太大,再加上连日来天气炎热,闷得难受,张知府心口憋闷,裹着厚厚的官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中暑晕厥,在上官面前贻笑大方。

“报——”传令兵大嚷着跑进来,在宋鸣冲面前单膝跪地,拱手汇报,“禀指挥使大人,探子收到线索,此次传递密信之人为聂云汉与卓应闲,向羽书与左横秋配合策应,伪装传信,意图扰乱我方追捕计划。”

宋鸣冲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自言自语道:“向羽书本就是他们预留的棋子,这时也应当启用了……伪装传信来扰乱我的计划,是他们惯常做法,此次给传递消息意义重大,聂云汉定不会放心向羽书这个毛头小伙子去做,而且我猜……他应当也很想见老师一面。张大人,你怎么看?”

汗流满面的张知府突然被喊到,莫名一哆嗦,拿帕子擦着汗道:“下、下官不懂军务,全凭指挥使大人做主。”

“张大人谦虚了。”宋鸣冲笑笑,转头对传令兵道:“传令下去,盯紧聂云汉和卓应闲二人,绝不能将他们放出城去!至于向羽书与左横秋,若是在城门处发现两人,可以假意放出,避免打草惊蛇,派人沿路跟踪,出城后将两人擒住!”

“得令!”

传令兵行礼后立即起身,向门外跑去。

谁知他刚迈出门口,便听宋鸣冲突然道:“等等!回来!”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传令兵赶紧回头。

宋鸣冲双眉微蹙,沉吟道:“我记得关于向羽书和秦落羽的每日汇报上说,两人之间情意甚笃?”

传令兵道:“回大人,根据守着小院的衙差回禀,的确如此,他二人如胶似漆、鹣鲽情深,不似作伪。”

“向羽书年轻气盛,虽是赤蚺后备军,但毕竟经验不够,他应是中了这美人计,真正相信了秦落羽,否则不可能不露马脚。”宋鸣冲站起身,来回踱步,“而那秦落羽,不过是被人从青楼里赎出的女子,并非真正经过训练的间谍,万一她真的对向羽书动情,那么她提供的这份情报,可信度岂不是要大打折扣?”

传令兵看着宋鸣冲,想了想道:“听说她确实对向羽书情根深种,向羽书不在时,她也常常在院里发呆守候,向羽书一回来,她便欢呼雀跃,想来是否真正有情,装不出,也瞒不住。”

宋鸣冲听后,缓缓点了点头,又看向张知府:“张大人,我有些困惑。”

张知府连忙道:“指挥使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