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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一生刚直,忠肝义胆,什么道理都想得很通透,不然也不会在我义母死后这么多年还继续为大曜出生入死。他向来将别人的命放在自己之前,若是那时没有为爱妻复仇,时隔多年,他更不会因为自己的遭遇而去背叛他一生的信仰!”

“平野,如你所说,只是在禁宫内刺杀皇帝,接着太子继位,不会影响大曜朝堂,也不会给百姓带来什么伤害——可这只是你单纯的想法,你可知道,若是皇帝在禁宫遇刺,京城三大营和皇帝亲卫里有多少人要掉脑袋?!义父做事考虑周全,绝不会为了一己私仇枉害那么多性命!”

关平野的手指下意识地抠着四轮车的扶手,抠得指甲鲜血淋漓:“哥……人是会变的……尤其经历过那么多……”

“不,就算变,他也不会变成你说的这副样子,更不会连同独峪人来复仇!”

“别再说这些了。”关平野背对着他,低着头,声音嘶哑,“没有确凿证据,你不会出手杀人的。告诉我,是哪里出了纰漏?”

聂云汉深深叹了口气:“义父对芹菜过敏,我将芹菜汁放在他的饭里。前几日不知道他吃没吃我做的那些东西,不好判断,可今日,我亲眼见他将一大碗掺了芹菜汁的面条吃下,按理说,不出片刻,他必会全身发出红疹……”

“原来是这样。”关平野打断他,垂着头笑得浑身发颤,“千防万防,我竟把这个给疏忽了。”

“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我教了他那么多,从生活习惯到思考方式,他学得那么像,惟妙惟肖,真的像我爹又复生了似的。”关平野缓缓转过身来,神情悲痛欲绝,眼睛红得好似要滴血。

他定定地看着聂云汉,悲怆道:“连我……连我都信了,你怎么、怎么会不信?”

聂云汉走到关平野面前,沉痛地看着他:“平野,你是太难过了,给自己造出这样一个幻境,你把那个人当成义父,你把望星当做是我,你觉得只有这样,自己才不是孤单一人……可这都是假的啊!你收手吧,好吗?哥带你离开这儿。”

“我不收手!凭什么要收手?!”关平野冲着聂云汉疯狂大吼,“哥!你非要拆穿这个真相,非要清醒,好,我醒过来了,可这样我只会更恨!我爹死了啊!被狗皇帝害死的!你去打扫过战场,你知道他被炸成一滩烂肉,只剩下一条手臂!他为大曜付出了一切,狗皇帝为了跟独峪媾和坑他至死,害得他死后连具全尸都没有,还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凭什么让我原谅?!”

“我身为人子,为爹娘报仇,有错吗?!”

聂云汉伸手,将关平野拥进怀里,哽咽道:“我懂,我懂,对不起平野,你最难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经历那么多……可是义父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为他复仇。他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不是为了他们糟践你自己的人生!”

关平野趴在聂云汉的胸口嚎啕大哭,几乎要昏死过去。

哈沁见状不对,冲身边护卫使了个眼色,一群人缓缓后退。

聂云汉余光扫到哈沁的动作,突然抬手在关平野后颈一砍,将他砍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