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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哥,汉哥,醒一醒。”卓应闲轻轻摇了摇聂云汉的肩膀,“那七叶一枝花长什么样子?”

聂云汉浑身发烫,卓应闲摇了他半天才醒,眼睛都睁不开,微微嚅动双唇:“……一圈叶子,中间……一朵花……”

这种描述说了等于没说,可看他这模样,卓应闲也不忍再追问,见他还能说话,放心了不少,用叶子从龟壳里舀了些水,轻轻滴在聂云汉的嘴唇上,又给他口中塞了一颗固元丹。

“汉哥,你再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找草药,现在咱们有火、有水,你吃了药就会好,别担心,啊!”卓应闲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又回到一个人念念叨叨的状态。

给聂云汉喂完水,卓应闲便拖着木筏从土丘上下去,没走多远,便感觉疼痛袭来,体内毒素再度发作。

上一粒药,只撑了一夜啊。

药效发挥的时间越来越短,也由不得他再犹豫,想都没想,掏出第三粒药直接吞了下去。

还剩三粒,能坚持到明天早上么?

只要今日汉哥的烧能退下来,明日能好起来,就算自己再没有药可吃也没关系了。

卓应闲拖着木筏一路向前走,只要是杂草扎堆的地方他都会停下来看一看,无数次摘了模样差不多的草,摇醒聂云汉让他辨认。

一来是为了防止采错药,二来能确认对方没有失去神智。

聂云汉明白卓应闲的用意,每次都挣扎着握着他的手,或者拽一拽他的袖子,明明烧得满面通红,几乎睁不开眼,还要强撑着说:“……放心,我没事……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卓应闲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眼眶发酸,扑进草堆里,一边流着泪一边寻找那该死的七叶一枝花。

左右眼泪不听使唤,它想流就流吧。

他自嘲地想,若是眼泪能当水喝,自己肯定是不会渴死了。

这沼泽地半夜冷得要死,两人相拥还瑟瑟发抖,白天却又闷热得直让人喘不上气来。中午烈日当头,居然又下了一场雨,半盏茶的时间就停了,地上的热气直往上蒸,卓应闲汗流浃背,在草丛里东翻西翻,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就要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