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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相比,我真是太自私了。”卓应闲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心力考虑这考虑那,原本心思全用在我自己和师父身上,现在多了一个你,我这个针鼻儿大的心眼儿拢共就够关心三个人,多一个都装不下——但我没打算改。”

聂云汉摸摸他的鬓发:“你用不着改,怎么高兴怎么活,等这次事情了结,我也再用不着管别人了,老老实实被你管,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左横秋“咳咳”干咳了两声,端着茶盘出来,提醒躺椅上两位自觉恢复正常状态。

卓应闲慌张地从躺椅上跳起来,坐在官帽椅上,聂云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禁不住促狭地笑。

听过了聂云汉两人这一天的查探结果,左横秋缓缓抿了一口茶:“看来还是我这边收获多些。”

官府对归燕门等江湖帮派是记录在案的,虽然不尽详细,颇有些走过场的意思,但至少比在民众口中打听的靠谱一些。

“归燕门约两年前初创,在府衙的存档里,所写的地址是在城西外未阑山脉的第二峰南栀峰上。门主名叫吴云垂,当时三十五岁,本地人,以阵法见长。归燕门弟子甚多,但单靠收徒也难以过活,他们更多的是帮人运送铁矿挣钱,顺路的话,偶尔会帮人走一两趟镖。”

卓应闲道:“看来那店小二说的倒也没什么出入。”

聂云汉连珠炮般地发问:“吴云垂样貌几何?他们门中还有什么数得上来的人物?归燕门中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右臂上刺青?还有无更详细的记录?”

“这倒没有,吴云垂颇为神秘,鲜少出现,根据衙役的说法,无人见过他本人,至于其他人,更没有什么名号了。”左横秋从怀中掏出几页纸,放在聂云汉两人面前,“但是有些案件记录,能把他们跟张火柱还有其他铁匠联系在一起。”

听到张火柱的名字,聂云汉神情冷峻,拿起那几页纸与卓应闲细细看了起来。

“张火柱的铁匠铺曾为归燕门打造过兵器?”卓应闲意外。

左横秋点起了烟袋,慢悠悠地说:“今日我问了几个捕快,他们都曾听闻过这件事,张火柱曾是归梁府城叫得上名的好铁匠,归燕门选他来定制兵器并无不妥。但不知道是邪门还是意外,就在交货前不久,张火柱锻铁的工坊里炉子发生了爆炸,家中闹了火灾。幸亏望楼及时发现,赶来灭火,要不然那一片的铁匠铺都得遭殃。”

“可案卷中并无记载,之后呢?”聂云汉盯着手里几张纸道。

“根据捕快说,张火柱打铁多年,从未发生过火炉爆炸的事件,他坚持认为是有人从中捣鬼,但衙门派人去查了,可现场被大火烧得一片零落,他们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也就作罢了。”左横秋道,“张火柱赔了归燕门不少钱,失意落寞地时候被旧日赌友拉去了地下赌坊,好不容易戒掉的赌瘾再次抬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没出几个月,就把家业败光了。”

上次他们只翻查到张火柱和其他几个铁匠的失踪案,还没顾得上再往前查,卓应闲翻看了纸上记录的其他几起案子,才意识到,这些失踪过的铁匠也都曾作为苦主向衙门报案,主要原因不外乎自家铁匠铺遭受了各种各样的损失。

有人祸,也有天灾,走水、被盗等等不一而足,但都因为证据不足成了被搁置起来的悬案,但有一点相对统一,就是这些铁匠铺都曾跟归燕门有过接触,苦主报案时也都提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