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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情”字确实是人的软肋,他和聂云汉都再清楚不过,今晚看到戴雁声方寸大乱,这一点更加明确。

饶是聂云汉和戴雁声这种久经沙场的人都扛不住,向羽书一个初出茅庐、本来就缺乏警惕性的少年,遇上这种事情,那简直就是把浑身命门敞开了让敌人随便戳。

聂云汉虽然不说话,但他心里也认同戴雁声的说法。

目前情况诡谲莫测,他们一边要防着对方的偷袭,一边又要寻找幕后主使,实在是没有功夫再甄别打入内部的钉子。

况且不管用什么方式甄别,都免不了要伤感情。

让向羽书离开,或许是最简单的办法。

万里风垂眸不语,左横秋抽着烟袋不答话,聂云汉长眉微蹙若有所思,卓应闲时不时往窗口处看一眼,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戴雁声沉不住气,催促道:“老聂,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卓应闲听得心里不爽,聂云汉当然不是优柔寡断,他只是想更妥善处理此事。可是这也算是赤蚺内部事务,自己不便发言,只能阴沉沉地看了戴雁声一眼。

左横秋在石凳上敲了敲烟袋锅,开口道:“这事儿还轮不着优柔寡断,咱们局外人看得清楚,戴爷的说法没错,现在难的是怎么跟羽书开口。”

“就是啊!这孩子平日里怎么揉搓都行,遇到事情倔得很。怎么开口说让他走?”万里风愁眉苦脸,“跟他说怀疑秦落羽,他能跟你拼命,让他带着秦落羽离开,他肯定更不情愿,必定要说关爷的大仇未报,他怎么能一人苟且偷生。”

戴雁声一拍桌子,恼火地说:“难什么难?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他要是认自己是赤蚺一员,就得服从命令!”

“你心里有火,我知道,但既然风姐现在没事,我希望你能冷静。”聂云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并无埋怨,而是多了一层希冀,“赤蚺都是兵,讲究的是令行禁止,这点你说得没错,可纪律之外也得有人情,生死与共这么多次,我相信你对羽书也没这么淡漠。”

“这件事,我认同你的看法,但具体怎么做,还是得好好考虑,不管那秦落羽有没有问题,最有可能受伤害的是羽书,他满腔热血地跟我们出来,不是为了让我们因为一点事情就把他丢在半路的。”

此言一出,戴雁声的神情微赧,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似是想要为自己辩驳,但最终泄了气,抿起双唇不打算再开口。

万里风拉了拉他的袖子:“跟我出来,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