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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思考之时,那甲胄傀儡突然发话:“你当真是少……关平野的义兄?若是如此,为何不懂如何避开铁盾?”

聂云汉听得出来,对方分明是想说“少爷”,又觉得不妥,生生改了口,于是便轻笑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铁盾机密怎可人尽皆知?况且平野会定期重新改造,新的变化我自然不会知晓。至于我,哼,你若是真他身边亲近之人,定然听过我的名字。若是没听过,看来你在平野心里也不算什么。”

“你、你胡说!”甲胄傀儡突然嚷了起来,这娇俏的口吻与那雄浑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听起来端的怪异。

聂云汉与卓应闲讶异地对视一眼,抬头看那甲胄傀儡:“听这口气,你是女子?难不成与平野定了婚约,竟还住在一起?这可不行!我这个义兄还没点头,你们的婚事做不得数!两年未见,没想到平野竟然如此行为不检,那些诗书礼义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不是女子!”甲胄傀儡似是气急了,大声喊道,“平野怎会不经长兄,私下与人定亲,他是识礼之人,你不要污蔑他!”

卓应闲笑了笑,低声道:“倒是护主心切。”

“你就是平野新收的书童吧?看得出来,你对他十分忠心。”聂云汉收起佯怒的神色,诚恳道,“既然是你站在这里与我们对话,说明平野已经出了事。我这次来,本就是担心他有危险,趁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还是快将我们放出去,咱们面对面说清楚,也好尽快去救他。”

他话音落下,对面甲胄傀儡呆立片刻,轰隆隆地向通道里退去,土墙上的木板“吱嘎”“吱嘎”地缓缓关上。

卓应闲也没吭声,他觉得那书童八成已经被说服。

果然,就在木板门被关上之后不久,吊着铁笼的那条锁链呼呼啦啦往上收,铁笼被提回了方才落下的那个通道里,锁链再往一侧移了一丈多的距离,将铁笼“咣”地一声安放在地上。

没了火焰的炙烤,聂云汉两人都觉得舒适了一些,只是这铁笼还没完全降温,他们并不敢伸手去触碰那笼壁。

卓应闲体寒,原本鲜少出汗,此刻额头却也布满汗珠,一张脸白里透红,倒是好看,但此番情景看进聂云汉眼里,却是十分担心:“热坏了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兜里我装了解暑药,你吃一粒?”

“连这个都带着?你倒是思虑周全。”卓应闲摇了摇头,“没事儿,这儿通风,一会儿就好了——有人过来了。”

旁边拐角后有脚步声传来,聂云汉两人都盯着那处,耸着耳朵仔细听,都听出此人脚步拖沓,气息沉重,不似习武之人。

脚步声到了拐角,突然停顿了一下,想必那书童要直面两人,还有些谨慎,但他最终还是转过弯来,隔着一段距离,怯生生地看着聂云汉和卓应闲。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与书坊小工描述得一致,个子不矮,看起来人高马大,相貌也不错,就是稚嫩了些,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