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页

他一边走一边喊了聂云汉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由有些心焦,琢磨着对方是不是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

他的推测是对的,聂云汉正看着面前一堆门,感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虽然在赤蚺中,他统领全队,以谋略见长,但是面对迷宫这种东西,他向来不耐烦,也只有关山关平野这等对机械机关有兴趣的,才喜欢做这些需要耐心和计算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么?”聂云汉无奈地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阿闲应该比我更耐得住性子。”

可是耐不住也不行,他也不可能将面前这些墙全部推倒,只能做好标记一个个去趟。

这地下迷宫狭窄逼仄,他走了几个来回,已经浑身大汗,便把领子拽得松了一些——反正也没人看见。

聂云汉与卓应闲用的办法一样,只不过顺序相反,他先一路往左,倒回头来再走最右,中间路线里选择太多,放在最后再说。

可是他走了许久,已经失去了时间感,不知道在这里边耗了多久,越走下去心越焦躁。

最终,聂云汉也走到他右边最后一个空间,望着没有出路的墙壁,一阵绝望突然席卷了他的脑海,令他突如其来地心悸,不由地捂住心口,扶着墙小憩。

他越发觉得自己没用,仔细想想以前带队出行所取得的那些胜利,背后都有关山的影子。

聂云汉不由地想:“若没有义父,没有他制造的那些机关和兵器,我能如此无往而不利吗?除去这些,聂云汉这个人,还剩下什么?”

回想从棠舟府出发,经过文州、拂沙县和五陵渡,他再自诩谋略高人一筹,还不是处处挨打,被人牵着鼻子走?

眼下到了归梁府,又因为自己迟到一步,平野被俘,自己来夜探林园,却还被故人设下的机关弄得毫无章法。

我聂云汉,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就凭我这点本事,自顾都不暇,如何护着他人?有什么颜面谈复仇?!

若我机智一些,当年就不会让义父遭难,也不会任凭污水泼他一身!

想到这里,他心里那股邪火就像被谁添了一把火油,陡然烧得旺了起来,无数自责在他脑海中飞速旋转,如同蚊蝇一般,啃噬着他鼓胀欲裂的心。

聂云汉此刻口干舌燥,脑中剩余的唯一一线清明的思绪也让他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和他在五陵渡时被关铁柜里如出一辙,是这逼仄的空间令他心中黑暗主宰了思绪,横生诸多负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