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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卓应闲勉强回了他一句,他身上虽然松了许多,可是浑身被勒得生疼,一时间也没有力气去挣脱绳网。

“你别动,我过去给你解开。”

聂云汉一边扒着树皮,一边往卓应闲身边爬,谁知脚下突然一滑,他手上也没抓牢,整个人从树上往下掉。

他心中陡然一惊,正想着“没事,幸好腰上还拴着绳子”,就发现他离地上那片钢刺越来越近!

卓应闲眯着眼睛,听见这边声音,慌张地扭头去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汉哥!”

聂云汉脑中瞬间一片空白,那淬过毒的乌黑的钢刺正正往他脸上戳来,他都来不及翻身去攀绳子,只好本能地闭上眼,准备迎接命运——

接着他便感觉自己后腰一紧,绳子紧紧扯住了他,将他从树干到树枝出甩出了一条弧度。

聂云汉被绳子吊着,上半身略往下倾斜,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根根钢刺从自己鼻尖划过,再多一分都能戳上他的鼻子!

卓应闲看他钟摆似地来回晃着,心下稍松:“没事吧?”

聂云汉此刻已经抓住了腰上的绳子,挺身翻了过来,顺着往上爬了一截,对着卓应闲被笼在网中的脸连连大喘气:“下次一定得把长度计算精确才行。”

他见卓应闲已经倒吊得面红耳赤,便没敢多喘息,攀着绳子爬到顶端,踩在枝干与树干的连接处,把卓应闲小心翼翼拉上来,再用刀割破绳网,将人从里边解开。

聂云汉牢牢抱着他:“怎么样?好些了吗?”

卓应闲靠在他颈窝,诚实地说:“浑身没劲儿,歇一会儿就好了。”

“我背着你,咱们先离开这棵树。”聂云汉小心翼翼地把卓应闲拖到自己后背,拉着他两条胳膊锁紧自己的脖子,才敢把腰间绳索松开,纵身一跃,从树上跳到旁边厅房的房顶。

两个人这才敢彻底放松,手脚摊开呈“大”字型,躺在屋瓦上,各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半天没人吭声。

深夜天气晴朗,月亮像个大圆盘似地挂在空中,照得屋顶一片光亮,聂云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嘿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