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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打量着这宽敞明亮的房间,心想果然是平日里没白疼他们,这么有眼力见儿。

大家的行李提前被人送了上来,各自领取之后,跟随的家丁约莫判断出哪些是他俩的,已经送进了房里。

既然在船上要待五六日,卓应闲便习惯性地把包袱打开,将里边的衣服取出晾挂起来,以免布料受潮将来不好穿。

谁知一打开包袱,他便发现了一个装得满满的钱袋,拿手一掂至少有三十两,拉开一看,全都是碎银子。

卓应闲把钱袋递到聂云汉面前:“这是谁给的?孔大哥吗?”

“不可能啊,他已经给我银票了,没必要还藏着掖着再给我银子。”聂云汉接过钱袋掂了掂,“啧,确实不少,还特意换成碎银,这么细心的还能有谁?”

“你是说……萧儿?”卓应闲疑道。

聂云汉伸手在钱袋里扒翻了一下,果然找出一张纸条,拆开看,上面是游萧稚嫩的笔迹:“此去一路艰险,想必有不少需要用钱的地方,怕银票不便兑换,便换了这点碎银附上。银钱微薄,不足表达孩儿的心意,只盼两位爹爹速速平安归来。萧儿上。”

短短几句话,似是掏了两人心窝子,卓应闲本不爱哭,可偏偏今天再次红了眼圈。

聂云汉抱着他安慰道:“这孩子这么可人疼,将来一定有福气。到时候咱给他娶个漂亮可心的媳妇儿,生一大院儿孩子,让他欢欢乐乐的再也不孤单。”

卓应闲被他逗乐了,推开他道:“你不是不喜欢孩子么?还让他生那么多。”

“萧儿的孩子自然惹人疼,再多也不怕。”聂云汉冲卓应闲挑挑眉,坏笑道,“咱俩也算是白捡了个好儿子,老聂我此生别无所求啦!”

“既然是做人家爹,自然还得担起教养的责任,等手头事儿一了,得帮他请个好先生,功夫咱俩可以教,诗书礼仪也不能落下。”卓应闲一边把衣服挂起来,一边念叨,“别看他现在八岁,一眨眼就长大成人了,得把他身上一些不好的习气纠正过来,再晚点就不好教了。这么好的孩子,将来不说考取功名,也得做点正经营生,等他再长几岁,看他自己的志向吧……”

他觉得自己说了一大堆,听的那人却没了动静,不由困惑地回头看,只见聂云汉靠在窗边,抱着双臂看着自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卓应闲顿时有些赧然,好像是暴露了自己的另一面似的,他以前照顾师父习惯了,生活上难免有些琐碎。

这么一想,他和聂云汉确实有点像,都是爱操心的命,只不过聂云汉习惯了为身边所有人操心,而他只关心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