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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孔昙听到,低声笑了笑,道:“在下三弟之事,不劳烦聂老弟出手。方才在那院中,孔某并没有撒谎,确实请了水貔貅总把头来此议事……”

卓应闲一怔,看向聂云汉,后者仿佛已经预料到这事,毫无惊诧之色,倒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随即装出一副紧张的口吻:“你疯了?不要你三弟的命了?!”

孔昙在外道:“段展眉既然有意引我出现,自然另有目的,我必不能上他的圈套。他以我三弟为人质,目的达成之前,不会撕票。三弟不听我号令,私自行动,就算被困,那也是他应受的惩罚,想必经过此事,他也能成熟一些。”

“有你这种大哥,韩汀可真够倒霉的。”卓应闲没想到孔昙竟如此寡情,不免揶揄。

“我早跟他说过不能牵扯进这件事里去,他偏不听,这就是自作自受。我不能为了他的儿女私情,拿待宵孔雀去冒险。”孔昙振振有词,“待宵孔雀与水貔貅和平相处甚久,一个不安分的段展眉,现在已经拿下,交与他的总把头处理便可,没必要因为他一个人,毁了两帮的交情。”

聂云汉讥讽道:“孔兄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这么能顾全大局,连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情义都能置之身后,在下佩服。”

孔昙丝毫不以为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聂老弟不也是为了顾全大局,连义父之仇都能暂且放下么?只不过你的牺牲,又有谁在意呢?”

卓应闲一听这话,紧张地看向聂云汉,果然见他脸上嘲笑未散,眉目中却已聚拢了些许怒气,便不由地握紧了他的手。

“大事当前,孔某简单交代一二,还请聂老弟伉俪稍安勿躁,就在这房中耐心休养。待明日事情解决,再议你们的去留。”

接着,门外一阵窸窣声过后,孔昙的脚步声便逐渐远去了。

“议个屁,还不是想继续扣着我们!”聂云汉哼了一声。

卓应闲见他怒色消散了一些,心下稍定:“没想到孔昙这人竟如此凉薄,先前凌青壁说他为了祭奠死去的同袍而避世——是骗人的吧?”

聂云汉笑笑:“那也得看是什么同袍。不过这次韩汀确实有错在先,要换了羽书这么冒失,我也少不得让他吃点苦头。”

“你是不是猜到孔昙会这么做?看你一点也不惊讶。”

“算是意料之中。上次与他打交道,便知这人确实死心眼,眼下他们人手多,完全用不着赤蚺帮忙,他自然会盯紧咱们,怕到时候咱们趁乱逃跑,害得他失信于人。”聂云汉突然提高了嗓音,冲外面喊道:“是不是啊,凌二哥?!”

卓应闲也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以为只是看守的那些手下,没想到那脚步声忽地一顿,凌青壁的讪笑声便传了过来:“聂老弟果然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