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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母过世之后,他虽得义父照拂,但也清楚自己是寄人篱下,别人对自己再好,那都是出于情分,不能视作理所当然。

他要懂得感恩,还要学着变强大,不再叫别人照顾自己,而是处处照顾别人。

在义父家的时候,他就照顾义弟平野,到了行伍之中,他便照顾同袍。不管身边人比他大还是小,他都一视同仁,出于本能般地看顾所有人。

就像雏鹰张开自己尚未丰满的羽翼,用尽全力也要将身边人罩在翅膀下。

他年纪轻轻可以做到赤蚺副领队,并非借着关山的裙带关系,除了他本人单兵技能超强之外,也因为平素威望甚高,同袍都服他。

只是惯于照顾别人的人,就总会被人认为是无坚不摧的,大家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想到去找他,而没人去想他是否也需要别人的陪伴和关心。

这根发簪,其实是他第一次收到同辈之人送的礼物。

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惦念的温暖,还是来自自己心仪之人的,这种感动很难用言语形容,这一刻聂云汉很想将卓应闲拥入怀中,告诉这人自己到底有多高兴。

人生在世,只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伴在身边,便别无他求了。

但他却又不舍,在将来的某天,让阿闲为自己而伤怀,只能……离他远一点。

“汉哥?”卓应闲将床帐理好,见聂云汉一动不动看着发簪,便笑道,“可别太感动,就是一点心意,多谢你一直帮我。”

聂云汉从床上下来,身体上的反应早已消退,但他还得克制着心里那沸反盈天的情愫,于是便只简单道:“嗯,我明白,以后我只用这一支发簪。”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头上用的木簪替换了下来,随手放在桌上。

卓应闲笑得弯起了眼,心里甜甜地觑着对方,整理身上的衣服,将外袍披了回来,系好腰带——

然后他便发现了身上的血迹。

我没受伤啊,他想,揪着衣服看了看,眼珠一转,又解开腰带,见里衣上也沾着几抹鲜红,心中有了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