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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了这些下九流的买卖, 绿绮琴还有些颇为高雅的表演,他们养了几个舞团,每日也会有些演出。听说有时候县令大宴宾客,也会选择这里, 并没有人在乎这地方体面不体面。

至少从排场和价格上来说,都是相当体面的。

县令虽为父母官,可他招待的那些人, 都是江湖草莽,甚至是各个行业的翘楚或者行霸, 若不来这儿,人家还觉得被怠慢了呢。

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想在这五陵渡稳坐县太爷的宝座,那就不得不向这些人屈服, 按他们的规则说话。

不过这帮人比普通地痞流氓格调稍微高那么一点,讲究有钱大家一起赚, 想必这县太爷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委屈。

苗笙看到卓应闲的表情,便知他对绿绮琴的情况了解不少,莞尔一笑,便也没多解释,而是道:“现在人人只知我名叫‘苗千里’,但凡还叫我‘苗笙’的,不是昔日仇敌,就是故旧,而我又哪有那么多故旧,所以刚刚没认出你之前,过分紧张了。”

况且对他所用香囊香味熟悉的人不少,但知道这香气名字的并不多,且其中大部分都成了仇人。

“人之常情,刚离开柳心苑的头一年,我也是只惊弓之鸟。”卓应闲道,“唉,只可惜我每次来五陵渡都是匆匆离去,要不然我们可能早就重逢了。”

苗笙抿唇,笑而不语。

卓应闲饶有兴致地问道:“‘绿绮琴’这名字取得很特别,以前听说时便觉得与众不同,比那些什么楼什么苑的要强多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几人经过路边一株海棠树,忽有朵花从枝头脱落,恰好飞到苗笙发鬓上,而他全然不知。

卓应闲本想替他摘掉,却看他这侧颜被海棠点缀得更加生动,二者相得益彰,不忍破坏,举起的手复又放下。

跟在后面的聂云汉见了,想起自己曾为他簪的那朵芍药,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游萧完全没有考虑他的心情,欣喜地叫道:“阿爹,你看我舅舅和应闲哥哥多般配!”

聂云汉悻悻:“你懂什么叫般配?!”

苗笙并未意识到卓应闲的动作,他恍若出了神,片刻后才道:“还记得之前教你背过的《有所思》么?”

“自然记得。”卓应闲想了想,突然明白,笑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