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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心动,便方寸大乱。”卓应闲喃喃念着,心里却想,“他真的这么喜欢我?”

聂云汉觉得,一定是屏风后那炭炉太暖和,这才把他捂出了一身大汗,脸比炉膛还烫。现在外面微风阵阵,沁人心脾,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

再找客栈杂役牵来马,一口气奔到城外,找到那条清冽的小溪,一个猛子扎下去。

溪水冰凉,什么杂念,什么旖旎,全都被冰得没了形迹,聂云汉才堪堪找回理性。

二十五年没尝过情爱滋味,甫一入网便险些收不住,短短几日,三番五次动心动情,实在太不像自己。

对于一颗不得自由的心,这情网就成了羁绊,成了捆身的绳索。

聂云汉本是不怕的,就算是毁天灭地,毁他自个儿的天地便罢,他不想把别人拉下来,跟他一起蹚浑水。

况且还有强敌在前虎视眈眈,万一叫人知道自己这根软肋——独峪细作的手段有多狠毒,他是知道的,聂云汉想到卓应闲可能会因为自己而遇到的种种,心就像被钝刀捅了一下那般疼。

还是疏远些好,等找到哈沁,先把云虚子救出来,让他师徒俩逃命去。

自己的帐,自己要心无杂念地跟哈沁算。

从小溪里出来,聂云汉散着头发,野蛮人似地一路骑马回了客栈,头发被风吹得干了不少。把马交给杂役,一边拢头发一边上楼,推门进房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束好了。

卓应闲烤干了头发,也已经穿着整齐,正坐在桌前看他画的那张关于某甲的图,见聂云汉回来,绽放笑容:“汉哥。”

聂云汉矜持地一点头:“泡过澡是不是舒适许多?解乏没有?还头疼吗?”

“不头疼了,一切都好。”

“那咱们便上路吧,早点去五陵渡跟左哥他们会合。”

聂云汉原本想着不急于一时,已经开了间上房,不如让阿闲好好睡一晚。可一旦这样,两人又得同榻而眠,非常不利于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