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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环视周围,比划道:“地上没有打斗痕迹,尸身处的墙壁有喷溅的血痕,头颅附近的墙上有一块血印,想必是行凶者进来之后,一刀砍下此人头颅,头颅撞在墙上后才跌落在地。整个过程迅速而果决,一定是杀手所为。”

卓应闲咬着牙,强行压制情绪:“所以……现在事实就是,在我离开不久,就有杀手到了这里,杀了冯兄弟和这铁鹤卫,他这是替我灭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聂云汉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蒙着布巾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烛光下泛着水光,眸子里透着令人锥心的悔意和愤怒,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安慰的话太无力,只能就事论事,于是他道:“此事颇有蹊跷,我们稍后慢慢理,你先不要多想。”

卓应闲看看那尸身,轻轻问:“已经变成这样,尸身该怎么收殓?”

“我去找块布,把他包起来。”聂云汉往地窖口走了两步,回头拉住卓应闲的手腕,“和我一起上去。”

他不想让卓应闲一个人对着这尸骨。

卓应闲没有拒绝,乖乖被他拉着,一起出了地窖。

他们去了冯兄弟的房中,将他床上铺的单子取了下来,回到地窖将那铁鹤卫的尸骨包好提了上去。

整个过程卓应闲不发一言,聂云汉说什么他都点头,直到最后,他要抱着那铁鹤卫的尸骨。

聂云汉便随了他,顺手拿了一杆铁锹,然后将冯兄弟的尸身抱起,走到院外绑在了马上。

卓应闲提着打包好的尸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人没了血肉,竟是这般轻飘飘的。

两人沿着村路默默无言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田地尽头见到了一个小山包,山包里有几处野坟,毫无章法地散着,像极了这土下所埋之人的宿命。

一生颠簸,草草入殓,虽胜过被人扔在乱葬岗,往后却也无人会记得。

聂云汉看了卓应闲一眼,卓应闲冲他点点头。

于是两人牵马上了山包,在向阳处找了一块地方。卓应闲坚决不肯让聂云汉帮忙,他要自己挖出坟冢,将这两人安葬。

聂云汉没插手,站在一边看他挖土,自己的心思有点乱,一方面挂着这个神秘的杀人者到底是何来历,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分出心神,注意着卓应闲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