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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实不是收拢衣袍的腰带,而是“赤蚺”的用具之一,有点像前朝的蹀躞带,四指宽的牛皮,上头打了一排小眼,挂着一溜布袋,布袋里分别装了随时可能会用的东西,有医药、暗器、毒丸等等,这条腰带被他们称为“百川带”,取“海纳百川”之意。

“対了阿闲。”聂云汉偏头问他,“你说名字是你师父起的,之前你叫什么?”

“我爹没给我取大名,只有我娘给我取的乳名,她叫我小弦儿,因为我抓周的时候抓了弓弦。”卓应闲在他背后低声道,“我爹嗤之以鼻,我娘却很高兴,她觉得男儿能为国出征是无上荣耀,不过我家不是军户,可能也与战场无缘了。”

聂云汉听了颇为骄傲:“你娘应该会很喜欢我。”

卓应闲没做声,聂云汉才意识到不対,这话好像有点歧义,赶紧转换话题找补。

“啊……那个我是说,你娘堪比岳母,那什么……”话一出口更觉不対,他莫名口干舌燥,“我是说前朝岳王爷的母亲,岳母刺字、尽忠报国,不是那个意思……”

好像越解释越乱,聂云汉着实郁闷,也不再费口舌,轻轻叹了口气,接着便听见身后那个人忍不住发出了“吃吃”的笑声,不光笑,还笑得浑身发抖。

聂云汉扭过身,见卓应闲正抿着嘴,笑得双颊白里透红,平日里圆圆的猫儿眼笑成两轮弯月,这笑容太过美好,宛如阳光下一朵盛开的鲜花,肆无忌惮地散发着魅力。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一时间,聂云汉难以抑制地心跳加速,他定定地看着卓应闲,竟然移不开眼。

卓应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见聂云汉盯着他傻看,双手推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去:“汉哥你真是……想太多,対敌时也是这么先自乱阵脚么?”

聂云汉讪讪,心道幸亏敌人不是你,恐怕一个美男计我就殉国了。

又赶了一天的路,两人在日暮四合时分到了拂沙县,在卓应闲的指引下,到了一处村落,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懒汉家,大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卓应闲轻声唤道:“冯兄弟,你在家吗?”

屋内还没点灯,想必是没有人。

聂云汉把马拴在门口,嫌弃地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