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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风卷残云地吃着烤肉,聂云汉便道:“接下来咱们暂时分道。左哥你们四个先去五陵渡,观察一下情况,我和阿闲去拂沙县,看看被他关起来的那个铁鹤卫,再到五陵渡跟你们会合。”

提起那个铁鹤卫,卓应闲还有点记挂,不知此人现在如何了,也不知那个懒汉把他照顾得怎么样。

毕竟这人是无辜的,将人家私扣这么久已经不妥,万一有个好歹,他心里过意不去。

但是他又担心,聂云汉原意是要将人灭口,现在和他一起去,不会真的要痛下杀手吧?

可卓应闲犹豫再三,仍是不敢问,怕聂云汉认为他太过软弱。

几人收拾停当,离去前,聂云汉把戴雁声拉到一边,低声问:“你那里有没有能消除记忆的药?”

戴雁声神色一凛:“你不会又要対阿闲……”

“瞎扯,那怎么会!”聂云汉道,“阿闲心软,定不肯杀那铁鹤卫灭口,我想那人也的确无辜,没必要夺人性命。可要是放了他,他必然会返回朝廷告状,这一来咱们免不了麻烦,所以还是能消了他记忆最好。”

“明白。但我不是神仙,没有那种恰好能消除这段记忆的灵药。”戴雁声道,“药有两种,一种让他彻底忘记自己姓甚名谁,这辈子从新来过。另一种会让他忘记近半年的记忆,但有可能将来会慢慢记起。你要哪种?”

聂云汉干脆道:“阿闲定是想着将伤害降到最小,那人就算之后想起来,那时対我们未必还有影响,第二种便好。”

戴雁声回到马前,从挂在马背上的布包里取出药箱,在里头一通翻找,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聂云汉,叮嘱道:“瓶里有小勺,药粉三勺即可。”

聂云汉看着小瓷瓶上的标签,红底黑字写着“黄粱梦”,笑道:“你这黄粱一梦,可不见得是个好梦。”

戴雁声冷声道:“好梦又怎样,还不是虚幻。还是噩梦好,醒来发现一切都没变,才令人心安。”

“啧,有道理。”聂云汉把药瓶装进腰上挂着的布袋里,转念一想,又道,“那第一种药叫什么?”

“浮生散。”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散了也罢。”聂云汉突然叹道,“戴爷你给这些药取名倒是别出心裁。记得还有两种毒,一个叫‘醉芙蓉’,一个叫‘离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