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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释然地一笑:“是我想多了。”

“你向来爱多想,不累么。”卓应闲松了手,只见木片在他的袖口印下了浅红色花朵模样的痕迹,颜色虽然淡,但比在木牌上看得清晰多了。

聂云汉攀着他的袖子,仔细看:“果然是朵花。”

卓应闲盯着那花看了好一会儿,转着眼珠想了想,突然抓住聂云汉正按着他袖子的那只手,惊喜地说:“我知道了!这是待宵孔雀!”

“什么孔雀?不是花么?”

聂云汉军户出身,年纪轻轻就入了行伍,就算是进了“赤蚺”,接触花花草草也有限——大多都是毒花毒草,除了他娘钟爱的芍药之外,对其他花卉着实不怎么了解。

卓应闲总算是知道一点他不了解的事物,此时心里有些小得意:“这是昙花的一种,花瓣细长,绽放的时候很像孔雀开屏,又因为昙花夜间开放,所以有人管它叫待宵孔雀。”

聂云汉看着他咧嘴笑得两颊鼓鼓的,心痒痒地想去捏捏他的脸,堪堪忍住:“在哪见过?”

普通人家养昙花的少,那云虚子老道士更没这养花种草的闲心,聂云汉推测,他若不是在静海和尚那里见过,就是在当年的南风馆。

那间南风馆……叫什么呢?好把它去砸个稀碎!

孰料卓应闲挑挑眉,说道:“我没见过真正的待宵孔雀,但我见过这个图案,也是听别人讲,才知道这种花的名字。当初见的时候,是印在纸上的,所以我看了木片上的纹样,只觉得眼熟,但没有认出来。”

聂云汉眼中亮光一闪:“你知道这个木片是做什么的?!”

“这是五陵渡一处黑市的标记。”卓应闲怕吵醒别人,散着袖子的左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低声道,“这处黑市如昙花般,天黑开市,清晨闭市,入口颇为隐蔽,须得别人引荐才知道在哪里,若想进入,就得有这个标记做凭证。”

姿势如此亲昵,饶是聂云汉定力十足,也被他身上隐隐散发的草木青香撩得有点晃神,不由地分心去想,折腾一夜也没来得及梳洗,自己已经一身臭汗,为什么他还是这么香喷喷的?

“听我说没有?!”

卓应闲见他垂着眼,一言不发,感觉自己提供了这么有用的信息,居然无人捧场,甚为不爽,狠狠地拍了拍他的后颈。

聂云汉连忙回神,实心实意地夸奖:“听到了!阿闲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