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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身处烟花之地,年仅十岁的他,所谓的掌握命运,也不过是争取从众人中崭露头角而已。

既然已经被人看不起了,那么在挨打受辱和众星捧月两者间选一,聪明人自然要选后者。

幸好后来师父将他救走,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礼义廉耻,那两年的种种在卓应闲的心里成了一股反噬的力量,他越发痛恨将自己卖掉的父亲,越发要练好功夫,教自己永远不再处于那种任人宰割的局面。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用上这种“童子功”,他不得不喟叹世事弄人。

两人一路疾行,直奔西南方向而去,顺利进入了牢院之内,发觉这里守卫并不严密,只在门口站了两名兵丁,瞭望楼上有一人值守,院子里就再没有别人了。

守院门的兵丁看到他们身穿甲胄,也没有多做阻拦,只冲他们一点头便放行。

进了院子之后,两人先到一侧狱卒班房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人,想必是守在了牢房中。但说来巧得很,他们赤蚺的装备就放在了班房之中,大咧咧地搁在桌上,看那样子,似乎不曾被人打开过。

左横秋怕有诈,什么都没动,带着卓应闲上了瞭望楼,将值守的士兵打晕后堵住嘴丢在一边,在高处观察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确定没有人埋伏在此,才稍稍放下戒心。

他掏出鸦哨吹了两声,卓应闲向下看,见守院门的兵丁并没有警觉,便向左横秋示意。

不多时,南侧墙外传来万里风的鹧鸪哨声,告知她与向羽书已经就位。

卓应闲和左横秋把晕了的士兵搭在望楼墙边,好叫人一眼望去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至于立刻引起守卫的警觉,随后两人便从上边下来,直直往男牢中走去。

狱卒果然守在了牢房入口处,两个人正在吃饭,边说边聊,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直到听见甲胄摩擦的声音,才回头看,见是两位兵爷,赶紧站了起来,着急向他们行礼。

左横秋温声道:“不必多礼。犯人目前状况如何?可曾生事?大人吩咐要时常查看,不然我俩也不过来打扰二位。”

“不打扰不打扰!先前有兵爷嘱咐过,不让我们跟他废话,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现在也安生了。”年长狱卒恭敬道。

卓应闲不知聂云汉是否被拷打,忍不住悄悄往漆黑的牢房方向瞟了一眼。

许是那人也听见了这边说话的动静,也开了口,只听他粗喉大嗓地吆喝道:“指挥使大人实在太不近人情,连口吃的都不给,让我在这边闻你们的饭香味儿,怎一个惨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