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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聂云汉下令,向羽书和戴雁声便过去将死狗一般的三人拖到了一起,用绳子把他们背靠背捆好,然后挨个卸了他们的下巴,伸手进去抠了半天,每个人嘴里都抠出来一枚小小的药囊——那是他们自我了断用的,以免被人抓了当俘虏,不堪严刑拷打而出卖情报。

其实“赤蚺”也有这样的东西,每次行动前都会含进口中,毕竟当俘虏更难捱一些。

戴雁声将这些药囊用布巾包好,揣在怀里。

这会儿左横秋从佛像身后绕过来,对聂云汉附耳低语几句,聂云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转头看卓应闲:“阿闲,咱们跟左哥过去看看。”

卓应闲见他面色,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跟着左横秋到了后院禅房,一拉开门,便闻到了尸体腐烂的臭味。

聂云汉拧开火折子照亮,见老和尚躺在床上,已经死去多日,全身已经溃烂腐化,僧衣胸口血迹下有个破洞,应该是被匕首捅死的。

“是静海师父。”卓应闲不愿对死者不敬,没有捂住口鼻,忍着难闻的味道走到近前仔细辨认,才下了结论。

聂云汉怕他吸入太多尸气对身体不好,把他拉回身旁:“节哀。”

卓应闲垂眸,不愿让人看到他眼眶发红。

少年时常与师父吵架,吵了架便负气下山,又无处可去,就躲到这庄严寺里来。

静海比他师父年长十多岁,留着长长的胡子,笑容慈祥,看到小阿闲气鼓鼓的样子,会洗了自己种的瓜果给他吃,哄他开心。

小阿闲在寺里打发一下午时间,吃得肚子涨得滚圆,到晚上消了气,才灰溜溜地回去找师父,左右师父是不会来寻他的,那老犟驴子一准在观里研究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早不知今夕为何夕了。

他的幼年没什么美好的记忆,少年时唯极乐丘庄严寺的这些点滴,才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孩童,有慈祥的大人给了他一时片刻的宠爱。

虽然很少,但弥足珍贵。

待他十六岁剑法学成,就开始出去跑腿挣钱,连清心观都很少回,自然也不怎么来庄严寺,顶多是路上见到静海老头喜欢吃的零嘴,便送到寺里来一点。

可是这两年静海的牙也掉了不少,之前爱吃的零嘴也吃不动了,卓应闲偶尔再来,也只能给他送些米面。现在一算,已是半年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