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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疼得吱哇乱叫:“戴爷,我求求你,你现在不是仵作,我也不是尸体,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你还知道疼?”戴雁声就看不得他这不惜命的样,先前缝针手要稳,他没敢折腾聂云汉,现在裹伤,他忍不住加大了手劲,好叫这人吃点苦头,长长记性,“这刀伤再深一点就见了骨,这么长的一道口子,你也不怕真变了尸体!”

“这不是没办法吗?”聂云汉额头冒起了豆大的汗珠,面色及嘴唇跟绷带差不多白。

戴雁声臭着脸,手底下稍稍轻了一点。

“本来以为是左哥安排的人,刚一交手就觉得不对。”聂云汉叹了口气道,“那帮人明显是冲着卓应闲来的,也不知道他得罪了谁,下手这么狠,像是要取他性命。”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了?”

聂云汉疼得“嘶”了一声,偏头看戴雁声:“词儿是好词儿,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怪。本来就计划搞场突袭,我好甩开他,谁成想这伏兵还被人掉了包——也怪我一开始没看出来,没能及时摆脱,眼看对方有难,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那你就用自己扛?你跟卓应闲才认识一天,犯得上这样?哼,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戴雁声冷冷道。

“话本上常说,‘说时迟那时快’,当时真是没得选,只能硬扛。”聂云汉陪着笑脸,“放心,我心里有数,你看现在不也是有惊无险,甩开人的目的也达到了。再说,你这儿这么多灵丹妙药,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戴雁声嗤笑一声,没回话,给他披上了破破烂烂的外袍,聂云汉也只能趴着,看他收拾药箱。

那药箱上下好几层,每层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容器各有不同,有瓷瓶,有皮囊,有竹罐,不一而足。

聂云汉讨嫌地伸手去戳,戴雁声猛地扣下上盖,险些夹住他的手。

“哎,摸摸都不行。两年了脾气怎么一点都没改。”聂云汉收回手,讪讪地说。

戴雁声白了他一眼:“这里头都是毒,我这是为你小命着想。”

聂云汉眨眨眼:“这两年又琢磨出什么新玩意来了?”

戴雁声没回话,将药箱整理好往车厢角落里一放,撩开车门口的布帘出去了,就听外头他跟万里风道:“我来赶车,你陪他聊吧。那人话忒多,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