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信,哪怕他阳春白雪的帝君主动宽衣解带,也绝不可能主动为云奚剥瓜子。

云奚把话本子一放,护着自己的道心就要溜…没溜掉。

卿衡之握住他的腕子:“奚奚,你去哪?”

云奚:“…去院子里清醒一下。”

夜间下起鹅毛大雪,院中雪已深至膝盖,衬着红梅点点,十分漂亮,而长廊中又支有暖炉,正适合他去窝着。

卿衡之:“我跟你一起去。”

他知道自己笨口拙舌,既然难以用言语表达,便身体力行地示爱。

可瞧着云奚那一戳一缩的王八样,胸膛里仿佛关着一只抓挠不止的猫,真是又爱又恨又爱又恨。

他总不能去拎着云奚的领子问他可知自己的心意,毕竟自己表现得那样明显。

…更不能问,现今喜欢自己是几分,喜欢白无涯又是几分。

真是造孽,卿衡之连喜欢都是才弄明白不久,哪里知道作为被喜欢的之一要如何自处。

而云奚躺在临院的长廊中,茫然地嗅着冰凉的梅花香,一面痛斥自己,一面望着咫尺之距的卿衡之发呆。

一如在天上跟帝君作对时,云奚欺负卿衡之的法子无非就那么几种,可卿衡之不接招,就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为什么!

为什么?!

卿衡之坐在一旁,脊背挺直,这人本来就是一副出尘绝伦的好相貌,皮肤更甚雪色三分白,脸颊和鼻尖冻得微红,眼里好似呈着亮亮的星子。

手中握着一本写满字的折子,他看起文书来还是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好像没什么东西比文书更可以改变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