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云家可不会将十米高的珊瑚,拳头大的珍珠,小山高的玉石等等等等,就堂而皇之地放在院子中给人分享赏玩。

韩家有二子,长子韩岁,次子韩京,与他爹一头扎在学海中截然不同,却是一脉相承地爱显摆,前者喜欢显摆学识,后者则喜欢显摆财富。

韩家的筵席,便多是韩京所宴,众所周知,只要是他一手操办出来,都最为华贵辉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在他家见不到的。

为了不淹没在众多金灿灿的海洋中,云奚特地给自己和卿衡之好好装扮了一番。

云奚捯饬自己自然是不用多说,簪金戴玉好不精致,卿衡之身着锦缎,添了几分清贵,更显脱俗,漆黑的眼眸发丝愣是将一切外物都压作陪衬。

衬着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冷峭,倒让人能看得到几分他未来掌权为相时的气势。

云奚默默地看了看,又看了看,趁卿衡之低头整理腰带时,悄咪咪地抹了把唇角。

…还好还好,险些以为自己流口水了。

韩家不远,过了条街,几步路也就到了,进门时,云奚清晰地感觉到偌大厅堂中,气氛静了一静。

但也只一瞬,很快的,议论声就喧嚣而起。

云奚知道那些人是在看他们热闹,或者说,看卿衡之热闹。

毕竟,一个本就恶名遍身的人,怎么踩踏都是没趣味的,而一个人若是越干净,越散发光芒,人们便越会去寻他的缺点和坏处,想将他拉到泥潭中来。

譬如卿衡之,他的容貌再出挑,才学再优异,也不能遮掩他出生寒门无权无势,更何况,旁边的云奚还是个恶名在外的傻子。

却不知席中沉默之后,都在纷纷讨论——

“我单知卿衡之生得好,可你瞧他旁边的是谁家小郎君?”

“不是说卿衡之嫁给云家二傻子了吗?那是云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