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近,云奚都能清楚地听到这人牙齿细细发抖的声音。

冷就对了,冻死你个坏心眼的鸡崽子,瞧着白无涯目光落在自己肩上,云奚把披风掖得更紧些。

两个人互诉衷肠互诉得天都黑透了,云奚才意犹未尽地放过白无涯。

他哼着小调往回走,拖拖沓沓三步一回头,不住地承诺道:“无无你等着,既然你与我说了,我肯定会退了亲再来娶你,你要相信我,我们在天一对比翼鸟,在地一对旱鸭子,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退亲个毛线团团,娶你个毛线团团,云奚才不要看他俩凑一块狼狈为奸呢。

偷着没乐两声,就迎头遇上他亲爹。

云老爷伸手拎住云奚的后领子往厢房走,他恨铁不成钢,“你是又去见白无涯了?”

云奚:“是啊。”

这两个字出来,云老爷感觉自己头发都要再白两根。

云老爷气得胡子都在抖,“你这没出息的兔崽子瘪犊子王八羔子,晌午才对衡之摸来摸去亲来亲去,这会儿就见一眼那狐狸精,又把魂给丢了?”

云奚把他爹扶到椅子上坐下,仔细揣摩一番后,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一句话里,只卿衡之是个人?”

云老爷:“…你这抓不住重点的孽畜!”

他都快给气厥过去了,一半是因为这不省心的蠢儿子,一半则是因为那白狐狸精。

云老爷不喜欢白无涯,云奚有多喜欢,云老爷就有多不喜欢。

倒也不是因为多精明看得出那人好或不好,只是不乐意自家心肝给旁人糟践。云奚再傻再不好,到底也是他的儿子,父母爱子,且别说是个傻子,哪怕就算是粑粑,在他们眼里也是金灿灿香喷喷的粑粑。

云老爷愤怒,但愤怒成了习惯,慢慢也能自我调节下来。

他深呼吸几次,到底软了语气,“我儿啊,爹知道你喜欢他,但你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已跟衡之又定下亲,有了卿衡之,你就不能再喜欢白无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