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珍视,珍惜而重视。

他能说出这个词,岂止柔情蜜意。

叶澜玄忽然在萧鼎之的鼻尖上啄了一下:“你的办法不行。”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撩完就想跑的美人怎么可能逃出魔王的掌心。

衣袂飘扬,转体旋转,叶澜玄背抵木墙,被困在两臂撑住的方寸之间。

四目相对,萧鼎之偏头,薄唇擦过叶澜玄的脸颊落在他的淡唇上,声音低柔魅惑:“再亲亲我。”

适才的出其不意实属飞来之笔,不知怎的就啄了上去。现在要慢动作重播,就……

就上!

窗户纸都破了,矫情个什么劲儿!

淡唇开启,樱舌探出,撬开虚掩的薄唇,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醉深吻燥,炽热缠绵。悸动的心风雨飘摇,终于找到停泊的港湾。

沉醉的深吻绵绵无尽,直至叶澜玄云步虚徐,差点一脚踩空才作罢。

萧鼎之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抚着自己的唇,显然意犹未尽:“为何要走动?”

叶澜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个离奇的怪癖,或许是以前萧鼎之的攻势太激烈受不住就想躲,因而形成习惯。

当然,叶澜玄不会这么说,摇头道:“身体不受我控制。”

这话把萧鼎之逗笑了:“不受你控制,那谁在控制?这般主动是撞邪了?”

“是啊,撞了你的邪。”叶澜玄站直身体说,“先解决正事吧。”

“我们不正在做正事?”

“……圣女的事啊。”这个坏家伙,总是见缝插针,“你那个办法不行,另外再想个。”

萧鼎之心不甘情不愿:“三界之事都没让我如此费过心。”

“三界之事?”叶澜玄猛然想起他有目标。

他曾说过“人皇有何做头,要做就做三界的主宰”,难道他的目标是称霸三界?

但叶澜玄的目标是天下太平,萧鼎之若要做三界之主必会掀起腥风血雨。刚刚交汇的心难道又要因目标不同而产生裂隙?

叶澜玄的情绪骤然低落。

萧鼎之已熟知他每一个表情变化代表什么,问道:“怎地了?”

叶澜玄靠着门廊立柱,叹问:“你说的三界之事是指什么?”

“统魔域,诛妖修。这些事我们商量过。”

“我们商量过诛妖修吗?”叶澜玄没有一点印象,一直在意的都是怕萧鼎之入魔。

“妖修祸害雁北城,你不为城民报……讨个公道么?”萧鼎之为了迎合叶澜玄的正道思维,尽量把一些血腥的词汇改得正气凛然,“诛”字都说得有点重了。

叶澜玄说:“公道自然要讨,但以你的性子会操心这事吗?”

“不会,所以我才说三界之事都没如此费过心。”萧鼎之又给绕回来了,成功把叶澜玄绕得无话反驳。

紧接着他转移话题:“圣女之事我还有个法子,附耳过来。”

叶澜玄偏头靠近他。

他一番言语后,叶澜玄双眉抬高,眼梢带笑:“你这么机智,不做谋材可惜了。”

萧鼎之在叶澜玄的耳珠上咬了一下:“我只为你一人谋划。”

甜蜜暴击容易冲昏头脑,叶澜玄无暇再想亲昵之外的事。

午后下了一场雨,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的清香。

叶澜玄、萧鼎之兵分两路,各行其事。

五仙圣坛上火焰跳跃,寒宁怀抱半人高,十分沉重的绿松石龙形祭器,绕着圆坛跳着大开大合的祈福舞蹈。

脖颈、手腕、脚踝上巴掌大的特制铜铃随舞蹈动作发出古朴厚沉的响声。背后或站或坐着一支六人乐队,管弦手鼓发出听起来苍凉致郁的乐音。

这种祈福祭祀寒宁隔三差五就要做,若出寨未归,便由近身侍女代劳,她则在所在地默默祷告。

信仰是人类精神寄托的自我救赎,也是统治者用神权巩固王权的一种政治手段。

巫医村开山而居,看天吃饭,自给自足,不存在复杂的政治因素,单调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需要一些调剂,祭神便成了祖辈相传的重要礼仪。

天选之女生来为祭祀服务,终身都是村寨丰收和平的工具人。但人心善变,七情六欲并未被“神”剥夺,巫医史上有不止一位圣女厌倦枯燥,为自由反抗信仰。

经过各种矛盾斗争,圣女们才得到救赎自己的机会,可学医,可出寨,但要放弃圣女的荣誉头衔还有两个硬性条件。

一、有接班人。

二、与族中有威望的男子两情相悦,男方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滴血盟誓迎娶圣女。(后因种族融合,此条件放宽,外族人也可迎娶圣女,但必须入赘。)

光是“入赘”这个词,对中原男子来说就是尊严扫地的大忌讳,更不可能放弃水土丰润的故乡来此荒僻之地过水土不服的生活。

寒宁明知中原来的仙修不可能救她于水火,但她却不愿放弃微渺的希望。

话说出口或有一线生机。

不说,永无自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