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前,奚新雨帮齐念升级过连弩,如今藏在齐念右臂间的袖中箭早已经不是半年前的竹制。这一下如果钉进余州牧后心,非死即伤。

好在关键时刻,奚新雨抬手,按住齐念。

齐念十分乖巧,当场就放下手臂,只是有些疑惑回头看向奚新雨:“娘亲?”

奚新雨批评道:“寻思什么呢?你要杀他?”

齐念歪着头:“唔……不可以吗?”

奚新雨掐掐他的小脸蛋:“当然不可以。”

旁边沈桐见状,暗舒口气。但下一刻,他就听奚新雨又开口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这下出手倒是爽利,有没有想过之后要怎么收场?”

齐念意识到错误,恍然大悟:“娘亲,我明白了!”他得出结论:“得偷偷的!”

奚新雨欣慰点头。接着,她转头问沈桐:“那家伙住哪儿?”

沈桐以拳抵唇,看着她,从喉间憋出一句:“别闹。”

奚新雨和齐念同步皱起眉头,不满看着他。

沈桐叹口气。

他依旧从怀里掏出一张白手帕,牵起奚新雨左掌,细致擦拭她指间轻灰:“不是说要戒杀戮吗?还没到那个时候。”

奚新雨一愣,随即道:“……太久没见外人,差点忘了。”她抽回手,走回岸边,重新忙起之前监督运输的工作。

齐念朝沈桐伸出手:“沈叔叔,我的手出汗了。”

沈桐垂眸,把手帕递到他手上:“自己擦。”说完,他跟在奚新雨后头离开。

齐念很懂事,使用手帕开始自力更生,但看着自家娘亲和沈叔叔的背影,他心中总感觉有哪儿不得劲。

一帮人从清晨忙到傍晚,堪堪将两艘船上的东西都运回奚府。从沈家借来的账房先生眼手不停,终于在入夜前,给出刨除那堆植物外其余所有物资的总体报价——

“约莫在万两黄金上下。”白发白须的老先生也忍不住动容,“其中有些许前所未见的宝物,老朽也只能给出大概估价,若得妥善运作,价格恐怕还得翻番。”

奚青鲨闻言,腿都软了。老沙则更加激动,神态狰狞跪倒在离自己最近的大木箱前,二话不说嘟嘴直亲!实际上,全场能淡定自如的,除了齐念这几个对钱没什么概念的小孩,就只有奚新雨和沈桐。

奚新雨在心中算了笔账,点头道:“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