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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而唤傅北时“娘子”,时而唤傅北时“北时哥哥”,渐渐地含上了哭腔。

傅北时停顿下来,揩着年知夏眼尾的泪珠道:“夫君,难受么?”

年知夏颔首道:“难受,所以不许不继续。”

片刻后,他失神地开始颠三倒四地道:“北时哥哥,我心悦于你,从一十又二起,我便心悦于你,我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被你弄得一塌糊涂,更遑论是与你互定终身。

“我呀,北时哥哥,我心悦于你,我呀,面对你,我很是自卑,你高高在上,而我除却这副皮囊没甚么可取之处。

“北时哥哥,你若是无意于我,我这一生应该如何是好?北时哥哥,都怪你将我变成了只能接纳你的断袖,害得我非你不可。

“北时哥哥,假若我并未心悦于你,来这人世间走一遭便变得毫无意义了。

“北时哥哥,你已与我成亲,你已为我所有,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傅北时倾听着年知夏炽热的表白,柔声道:“从我在红盖头下,看到知夏的那一眼起,我便想将知夏弄得一塌糊涂,不顾伦理道德,兄弟情谊,将知夏从兄长手中抢过来;知夏不必自卑,我认为自己与知夏甚是般配,不止是皮囊,知夏多得是可取之处;知夏亦将我变作了只能抱知夏的断袖;我来这人世间走一遭便是为了与知夏相知相守;我已与知夏成亲,我已为知夏所有,从今往后,知夏须得好好疼爱我。”

年知夏定了定神,抬指磨蹭着傅北时身上的伤痕:“北时哥哥不准再受伤了。”

这些伤痕中绝大部分是傅北时早年行走江湖之际留下的,小部分是因为殉情留下的,余下的则是他这些年来遇刺留下的。

年知夏亲吻着傅北时心口的伤痕,傅北时性命垂危的情状登时历历在目。

他明知自己会扫兴,还是问道:“王贵妃如何了?”

傅北时安慰道:“知夏且放心罢,今上命王贵妃禁足,王贵妃不会再有机会找人行刺我。”

年知夏追问道:“惟有王贵妃产下的皇子,待今上驾崩,这皇子是否会登基称帝?王贵妃是否会被册封为太后?王贵妃是否会伺机报复?”

傅北时答道:“我全然不知,这得由今上定夺。知夏毋庸多虑,就算今上与王贵妃的独子登基称帝,就算王贵妃被册封为太后,就算王贵妃伺机报复,我亦无所畏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凭我现下在朝中的根基,即使皇长子登基称帝,我亦有把握废了他,况且是区区太后。”

年知夏明白傅北时不会欺骗自己,遂眉开眼笑地道:“那便好,娘子且继续罢。”